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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香收住剑:“少爷真是好自律的人!那就让妹妹为你解个闷如何?”
“哈,如何解闷?”
“这边看来!”没等国荃反过神,只见荷香疾步冲向一棵树,照着树身踩了两下便直跃房顶,她冲着国荃做个鬼脸又回身一跃,像只翱翔的飞鹰轻盈地落在国荃身前,国荃顿时惊大了嘴巴,荷香拍着国荃的肩,“哈,好玩吗?”
“哇?这莫不是传说中的飞檐走壁?”
荷香不好意思道:“嗨,其实一层窗户纸而已,点破了你也可以。”国荃赞道,“啊,实在太棒了!荷香,我拜你为师,你现在教我如何?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
荷香忽感自己做错了什么,忙将国荃手中的剑收回:“哥哥的剑术已是相当了得,随便玩玩也便是了。再说,你学这些又作何用?一个士子,即使身怀绝技,到头来也是无用武之地。”
国荃笑道:“有句话叫作艺不压身,丫头可曾听说?”荷香道,“少爷力图做一介文官。你见有哪个文臣,在朝堂之上与皇上玩飞檐走壁的?走吧,回屋。”荷香要拉国荃,国荃固执而不甘心地,“且慢!每当我看到高强的武艺,骨子里总有种莫名的冲动。”
荷香道:“你呀!身在福中不知福!我是家境所迫,环境造化,不跟着兄弟们摸爬滚打没有活路。快进屋,院里冷。”
国荃被荷香硬拉着进了屋。国荃仍沉浸在刚才那一幕,他捧着荷香的脸:“丫头,刚才你那一起一落,真像是书中描绘的侠女。身轻如燕,疾如闪电,仿佛世间万物对你没有障碍,真的是好神奇也。哥却从未见你演示过。”荷香甩头一笑,“嗨,这不算什么,梁上君子也会。”
国荃不依不饶地抓着荷香的肩膀:“好妹妹,教给我吧,我真的很想学,哪怕教我些点滴要领,我自己私下练习。”
荷香被国荃虔诚的样子怔住了,难以名状的忧心不能言表,内心急剧纠结地扑在国荃怀里,她依偎着国荃的肩膀:“天哪,本想哄他开心一乐,怎就忘了他命中那个沉睡的魁罡?万一魁罡被我引诱激活,他的命运该将是如何?不,千万不能让他对武功抱有任何幻想。”荷香伏在国荃肩头想着心事,国荃将荷香脸捧起,“丫头,哥请你做师傅,怎么突然躲在我肩头小鸟依人起来?莫不是你有难言之隐?”
荷香掩饰着忧心,搪塞道:“我的九少爷!世间本来桥归桥路归路。你们曾家一门皆是舞文弄墨之人,你会些功夫作为防身已经难能可贵,何须学习旁门之艺?再说,你现在的年龄,学练轻功已经为时晚矣。”
“此话何解?”
荷香道:“傻哥哥,习练轻功以童子身为最,我六岁时便开始习练,你现在要想学成,谈何容易?”
“谁规定非童子身不可练就?”
荷香拉着国荃的手,将国荃的手掌攥成拳头,搪塞道:“你看,婴儿出生时,两只小手都是紧紧地攥着,掰都掰不开。而人之将死手却是松开的,怎么攥也攥不住。这便是俗话说的撒手人寰。人生之初元气十足,男子到了十八岁,天元之气便逐渐溢漏。你回想下,武功高强的僧人,亦都是没有成过家的,不是吗?”
国荃说:“可世上不乏武僧还俗之例,并还娶妻生子,功夫还不照样了得?”荷香说,“人家那是功成圆满在先!即便还了俗,也是要每日采阳固功,终日不可间断。这个苦你是受不得的。”
国荃说:“丫头,你不觉自己先后语言有些错乱?先是一层窗户纸,后又非童子身不可练就,并一再重复元气二字,你究竟想要对我表达什么?”
荷香调皮地启动起忽悠机制:“元气乃肾气也!肾气乃先天之本。习武之人出功,靠的就是这先天之气。男子有了家室,元气便会泄漏,加之练功也会损耗元气。倘若元气肆意乱泄,命不久矣!就这么简单。明白了?”
荷香的说辞,国荃误认为是在保护男人的肾气泄漏过多,影响夫妻生活,摇头含羞一笑。
荷香问:“笑什么?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国荃一个坏笑:“好吧,我懂了。为了你,日后我只练力量型的武艺,没事呢,就采采阳补补肾,免得你为我的元气而忧心。”
国荃的几句话说得荷香哭笑不得,她羞红着脸撒娇地捶打国荃:“哎呀,你想哪去了!坏死你了,坏死你了。”
国荃搂住荷香:“好了好了,别打了,我理解你的意思,哥不练了还不行嘛。”“什么嘛你,你永远也不会理解我的意思。”国荃惊讶地看着荷香,“莫非你还有别的意思?”国荃问话的一瞬间,荷香内心翻江倒海,她凝视着国荃心中暗想,傻哥哥,你命里有杀伐秉权的魁罡,一旦苏醒便会大开杀戒。可世间哪有无缘的杀戮?魁罡究竟要杀谁?难道被杀者就不反杀你吗?一人说说也便罢啦,二人异口同声,我不得不加防备。
国荃继续追问道:“嗯?哥在问你话呢?”
“啊?哦,你问什么?”
“我什么都没问,看你想说什么。”
“哦,哦!想起来了,你问我莫非还有别的意思?我,我哪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要你好好读书,求功名走仕途。即便不走仕途,做个教书先生也是再好不过。只要我们一家平平安安便是我的万福。”
国荃说:“丫头,你可不是会撒谎的人,该不会心里有事瞒着哥吧?”“不许冤枉我!人都是你的了,有什么好瞒的?我们相识之初你就承诺我,要奋读书获取功名,像大嫂大哥一样,双双在京城相依相伴。其实,我对你从未有过过分的期待,但求同甘共苦相守一生。倘若你怀疑我藏有心事,这便是我的心事。”
国荃见荷香伸着脖子小斗鸡似的力辩自己,释怀了疑窦:“心放肚里吧丫头,哥不会忘记初衷的。”荷香说,“好了,不和你逗了。吃过早饭你回家一趟吧,回去安慰一下雅芝。你在这里久了她会不高兴。下次回来,记得带上你的书,一会没书看你就心生旁念。”
国荃说:“我回去见雅芝,你会不会不高兴?”国荃盯着荷香脸,荷香违心道:“不会。”国荃会意并痛苦地闭了下眼,“好妹妹,爱不是海誓山盟,因为,人人都会誓;爱更不是性欲,因为牲畜也有此需求。真正的爱,是两颗心碰撞出的火花,天上之水扑不灭,江河之水淹不到,宛如天地交融浑然一体的阴阳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刚才,我看到抽屉里有本圣经。”
荷香说:“那是我逃脱贼人时,身上携带的唯一物品。没有你的日子,圣经便是我的伴侣。”国荃说,“荷香,当我说到雅芝时,希望你不要介意。雅芝她也一直在读佛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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