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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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丢脸的东西（第1页）

艾蕊萨听得越心惊肉跳，想到白天还在和自己闲聊朋友马上会像一块案板上的猪肉一样任人宰割，就觉得心底无限凄凉，贴着墙壁缓缓蹲下来，隔壁的争吵还在继续。

“你...你要干什么？人家可怜我被打得鼻青脸肿，就随口说一嘴，你还要去人家里把人家打杀了么？”

“你看老子敢不敢，说，是哪个黑心烂嘴的长舌妇人唆使老子的女人逃跑，老子今天就去砍了她的脑袋下酒！要是今天你不说出个一二三，就是你这贱人胡说出来气老子，老子割了你的舌头！”

“呜呜呜爸爸，你把剪子放下好不好，别再欺负妈妈了！”

“老子天天起早贪黑赚钱供你们三个赔钱货吃喝，你们三个白眼狼反倒向着这个贱人说话，好，很好，今天你们四个都别想活！”

“老公！我说，我说，是隔壁的布莱恩太太，她劝我跟你离婚的！她还说你好吃懒做配不上我这么贤惠的女人！”

听到伏特太太祸水东引，艾蕊萨的心凉了半截，立刻回屋反锁了门，她跑到婶婶的房间敲门，刚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听到叮咣的砸门声和不堪入耳的叫骂声。

“我本来是看她实在可怜，就没想那么多，都是我糊涂，早该知道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竟招来这样的无妄之灾。”玛格丽特听到一声大过一声的砸门声，吓得手脚冰凉，关上房门，抱着艾蕊萨缩在被窝里。看着香香软软的小外甥女，玛格丽特眼睛蓄着泪，她自己热心帮助的可怜女人背刺自己，不仅成了刺向自己的一把利刃，而且当初自己承诺保护的艾蕊萨也将被连累，只后悔真心喂了狗。

房子的门是一张不算厚实的木板，恐怕坚持不了多久，现在该怎么办呢？1.不顾一切，冲出去跟隔壁的颠公颠婆殊死搏斗，结果可能是两败俱伤，并且会暴露自己亡灵法师的身份2.逃跑，通过床单或者窗帘从窗户逃跑，寻求巡逻骑士的帮助，可是这样做要承担床单断裂导致摔伤的风险3.敲窗户呼喊请求外援，但是面对一个用身材魁梧的酒疯子，真的会有邻居出手相助吗？

一滴眼泪落在艾蕊萨的额头上，她渐渐冷静了下来对玛格丽特说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去用桌椅把房门堵上，你找根长棍子敲敲周围邻居的窗户，就说门口失火了。”

艾蕊萨自己费力地拖着最大的长条桌顶在门上，又在上面摞了三五个椅子，门上传来的力道大得几乎能把桌子弹开，她只好去厨房取了一把水果刀当武器，她坐在桌子上，用自己的体重对抗门口的撞击，每一次猛烈的撞击她都觉得心惊肉跳。

伏特先生年轻时在执法会干过两年临时工，至少是个中级三阶以上的骑士，如果这弱不禁风的木门一旦被撞开，艾蕊萨区区二阶法师，只能召唤出三四个度型单手剑骷髅战士，白妈妈又太过惹眼轻易不能动用，哪怕动兵刃附魔跟他打白刃战，自己的身高和力量也完全不占优势。伏特先生如同狂的野牛追击爬上树的敌人，撞门的声音一声大过一声，门框都猛烈晃动起来，他在外面像野兽一样咆哮着，“开门！开门！让我进去，好给你这长舌妇留个全尸！不然等我撞开门，就把你那外甥女卖到窑子里！”

艾蕊萨目光怨恨地盯着那扇摇摇欲坠的门，伏特离开执法会后主要以偷盗为生，大概五六年曾经教唆堂兄乔治去教训一个官宦人家的魅魔私生子，乔治和另一个小孩加在一起打不过对方，竟然动了刀子，如果不是她及时拿着烧火棍去阻止，恐怕会带来不小的麻烦。艾蕊萨听着伏特的污言秽语，她忽然觉得，像伏特这样的臭虫就不该活在世上恶心人，她就该杀了伏特为民除害，她被自己的的想法吓了一跳，“这是京都，不是草菅人命的深渊，要是真的弄死这臭虫会毁了我自己的。”她看向窗外，夜里的雾气很重，遮住了那一轮皎洁的明月，门外左邻右舍及时赶到，拉开了那个醉酒的伏特先生，几个巡逻骑士也赶了过来，把伏特夫妇一起带走了。

艾蕊萨和玛格丽特疲惫又害怕，抱着彼此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催命似的门铃吵醒，艾蕊萨揉着朦胧的睡眼问道，“婶婶，不会是伏特又回来了吧？”

“你先透过猫眼看看吧，我现在几乎不敢出门了，就怕在哪个没人的地方碰上伏特那个混蛋。”玛格丽特揉了揉眉心，艾蕊萨披着衣服下床，走到门口的时候，门外已经从按铃变成了踹门，她从猫眼往外看了一眼，是她那个长得像野猪一样的堂哥乔治。

“你要是再踹门，就不要进屋了。”艾蕊萨冷冷地说，在她和婶婶啃黑面包配凉水的时候，这位骑士表哥铠甲上的宝石就像灭霸的手套一样华丽多彩了，他胖乎乎的圆脑袋上的羽毛宽檐帽更是比贵妇人的还要华美，主打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然而成绩单上成绩却是老太太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开门！这是我的家，你算个什么东西！”乔治冲屋里喊道，玛格丽特打着哈欠闻声赶来，站在门口厉声呵斥道，“乔治，你别再踹了，再踹就滚回你的学校去。”

外面的踹门声这才停下，玛格丽特开门的一瞬间，一个肥硕的身子就挤了进来，“狗仗人势的贱人！”乔治粗鲁地撞开玛格丽特大病初愈的身体，直直地冲过去推了艾蕊萨一把，就像一头疯的野猪，艾蕊萨被他的口臭味呛得差点把昨晚的饭菜吐出来，被他这么一撞，便顺势一屁股坐在地板上，颤抖着在冰冷地板上抱着脑袋缩成一团，像极了隔壁被打怕了的伏特太太。

反应过来的玛格丽特拽着乔治的衣领，重重地打了他一个耳光，“我们盼星星盼月亮盼着你回来，你倒好，一回来就动手打你妹妹，怎么着，骑士学院除了教你大手大脚花钱，就教了你对女人动粗吗？”

“妈妈，你为了这该死的魔教余孽，你打我？”乔治半边脸当即红肿起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玛格丽特质问道，“我的朋友都说我有个怪胎妹妹，现在她为了卖惨蛊惑人心还去冒险家协会门口行乞，我一个骑士不要面子的吗？这回同学都知道我家穷得叮当响，都知道我是个穷光蛋，以后同学和老师谁还看得起我这个穷鬼！小恶棍，看到我像你一样受人嫌弃唾骂，这回你满意了吧？”

“乔治，我早就说了，你应该找个正直善良的朋友，而不是用恶毒言语贬低你和你妹妹的混蛋。”玛格丽特的声音软下来，扶着乔治找个椅子坐下，艾蕊萨也站起来，泫然欲泣的眼睛里仿佛有说不尽的委屈，可是玛格丽特却一直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乔治。

艾蕊萨从冰盒里拿出水壶，倒了一杯冰块化出的凉水给乔治端过去，果然，乔治刚喝了一口就拿起水杯砸向艾蕊萨的脸，她偏过头躲过，水杯重重砸在窗户上，咔嚓一声，窗户上脆弱的玻璃像玛格丽特脸上勉强维持的温和笑容一样裂开了。

“贱人，你还敢躲！看我不打死你，竟敢倒这么凉的水...”乔治还要作，被玛格丽特死死按住肩膀，艾蕊萨见状拿起菜篮和一袋子零钱说，“婶婶，我先出去买菜了。”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夺门而出。

“你别跑！你还敢拿我家的钱...”乔治在后面喊道，艾蕊萨对乔治的咆哮声毫不在意，如果不是婶婶玛格丽特的缘故，这个心高气傲混蛋早就生死难料。她回头看了一眼门板，上面布满被刀刃砍过的痕迹，门框已经被踹得松动了。

“艾尔，昨天半夜是怎么回事，伏特那个酒鬼怎么踹你家的门啊？我听我男人说，伏特还拿着一把菜刀，他以前耍酒疯从来没看到他那么大疯劲啊。”头上裹着红白格子头巾的蒙特太太问道。

“还拿着刀，然后呢，喊巡逻队了吗？骑士有没有把那个混蛋抓起来啊，我婶婶今早都不敢出门了。”艾蕊萨拉住蒙特太太的手，有些着急地问道。

蒙特太太看着她恐慌着急的表情，摇了摇头，“艾尔，那个伏特对巡逻的骑士说，你婶婶挑唆他们夫妻感情，叫他的妻子跟他离婚，伏特太太还对巡逻的骑士说，你婶婶守寡寂寞，之前还给伏特织围巾什么的...结果，巡逻骑士就对伏特批评教育了一番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