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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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怪异的婶婶（第1页）

艾蕊萨的大脑飞运转，眼前的豹子体型较小，豹子是短跑冠军，从树上跳下去跑路恐怕不行，野兽最喜欢从背后咬住猎物的脖子，往上爬恐怕也不行，一来不知道上面有没有其他的住户，二来豹子的弹跳和攀爬能力不知道比人类强了多少，大概率被先咬掉双腿，然后再吃上半身，想想都觉得渗人，既然退无可退，那就决一死战吧。

艾蕊萨挥舞着魔法棒，一股类似于章鱼墨汁的黑气冒了出来，豹子张开血盆大口往前扑，她直直地从树下跳了下去，脚踝扭了一下，但她管不了那么多，她再次挥动魔法棒，那只大肚子的白老鼠凭空在树林里，看到那只豹子的时候，老鼠身上地气息陡然拔高，小巧的体型拔高到一米多高，豹子看到树下的一人一鼠，也跟着跳下来，老鼠圆滚滚的肚子破了一条口子，无数只小老鼠从口子里跳了出来，龇牙咧嘴地从豹子前后左右包围过去，那豹子看着一群小老鼠起初满不在乎，抬起巨掌拍死了面前的那些，就熟视无睹地张开血盆大口奔向艾蕊萨。

艾蕊萨见状本想跑几步给小老鼠拖延时间，大老鼠竟勇敢地在艾蕊萨面前拦住了那只豹子，艾蕊萨跟那豹子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几乎伸手就能碰到它的鼻子，那豹子一口利牙十分凶猛，只一口就咬掉了大老鼠的半边脸，那大老鼠好像感受不到痛觉，一口细细密密的牙齿跟豹子相互撕咬，裂开的肚子又跳出了许许多多小老鼠，顺着豹子的四条腿爬上去在它身上啃咬，看着老鼠身上又多咬出了深可见骨的伤，艾蕊萨拔出靴子里防身的小刀从旁边刺向豹子琥珀一样的眼睛。

噗呲！

艾蕊萨的小刀剑走偏锋，只刺到了那豹子的眼眶，一行红色的泪从那只琥珀般的眼睛流下，这个人类小女孩的偷袭似乎彻底惹恼了这只豹子，它两条后腿直立站了起来，甩掉那些趴在它身上啃咬的小老鼠，艾蕊萨看到，豹子的脊背和雪白的腹部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小伤口，天生的黄色豹纹毛皮大衣被小老鼠们严重破坏。

豹子仰天咆哮一声，一掌向艾蕊萨拍来，艾蕊萨之前脚扭伤了躲闪不及，身上的白衬衫被豹子的利爪撕开，胳膊上赫然三道血痕，巨大的掌风把她抽倒在地，五腹六脏都被震得隐隐作痛，艾蕊萨觉得这要是再来一掌，她基本就可以跟这辈子说拜拜了。出于求生的本能，她捂着胳膊强忍疼痛一瘸一拐地站起来跑了几步，用浓郁的黑雾把自己包裹起来，这种黑雾很奇特，里面的人可以看到外面，外面的人却对里面的情况一无所知。

大老鼠在艾蕊萨被抓伤躲起来后，被豹子一掌拍得倒地不起，母体受创，那些小老鼠争先恐后地啃咬豹子，虽然个体输出小，但也架不住数量巨大，豹子被啃咬得受不了忙于清理小老鼠时，原本一动不动像噶了一样的大老鼠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咬住豹子的咽喉，无论豹子如何撕咬和拍打都不肯松口，不一会，那些小老鼠如白蚁过境，健硕的豹子被啃得露出了白森森的肋骨。艾蕊萨在黑雾里笑出了声，那豹子哀叫了一声，仿佛不甘心认命，它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残破的身体，一歪头便倒了下去。

大老鼠像献宝似的，叼着一颗有些浑浊的深黄色兽核送给艾蕊萨，大老鼠虽然遍体鳞伤，但也许是食用了豹子血肉的缘故格外精神抖擞。不过，艾蕊萨觉得进树林做个采集的委托遇到一只豹子，这简直是无妄之灾，她勉强挤出了一个笑，把兽核放在嘴里含着，就能感受到里面强劲狂暴的力量，她撑着有些虚弱的身体，把一股纯粹的黑气注入大老鼠体内，大老鼠身上杂七杂八的伤口消失了，但是被咬掉的半边脸化作丑陋的伤疤，不过好不好看她不在意，健健康康才是最要紧的，这就是亡灵法师比召唤师方便的地方，助战的宠物有个伤病能随时随地治疗。

艾蕊萨拿出植物图鉴，给大老鼠看了看直摇头，看来是她高估了大老鼠的智力水平，不过，大老鼠的战斗力没得说，鉴于大老鼠和它的子孙后代给她的搞钱事业提供了安全保障，她决定给大老鼠赐名“白妈妈”或者“白保财”，后来她觉得“白保财”这名不吉利，就索性叫它“白妈妈”了。

那些小老鼠吃完豹子肉，就像一群听话的乖学生一样排好队，一个接着一个回到白妈妈的肚子里，艾蕊萨身上的伤还没有恢复，她看着那个千疮百孔的豹子皮，可惜了，这皮子估计也能卖不少钱。艾蕊萨想去采集，可是突然觉少了点东西，采集用的篮子她忘了带，这可怎么办，艾蕊萨四处张望，想看看有没有传送用的菱形石柱。

“艾尔！艾尔！”艾蕊萨听到呼喊声回头看去，看到玛格丽特提着篮子站在她身后，玛格丽特一看到艾蕊萨就跑了过来，“艾尔，你这怎么受伤了，我就说这里会有危险嘛，你还非要来，那二十个金币哪里是那么好赚的？”

“婶婶，你去哪里了，我一传送过来到处都找不到你，我想着登高望远，结果爬树的时候，把豹子的尾巴给踩了。”艾蕊萨捂着胳膊上的伤口，嘶嘶地吸着凉气，“我的脚也扭伤了，婶婶，痛死了。”

“你一个小女孩在这还敢爬树，我第一次跟着同学来的时候，一步都不敢乱走，就怕招惹了什么猛兽，你胆子可真大，踩了豹子的尾巴，还能从豹子嘴下逃生，你这小妮子命大的嘞。”玛格丽特挥舞着魔法棒，绿色的光芒星星点点地落进伤口里，伤口以肉眼可见的度恢复如初，“我到了传送石柱那里才想起来，我们俩出来采集，篮子却忘带了，我本来想叫住你跟你说一声，可是一转眼你就没影了，我碰见你叔叔的朋友特意打听了一下，之前来做荒野任务的冒险家，前脚被传送过来，后脚从树上跳下来一大一小两只豹子，有好几个法师都这么被吃了，你这细皮嫩肉的可得小心点昂。”

“什么？还有一个大的？”艾蕊萨瞪大眼睛，“那我们可得快走，这小的都让我遭老罪了。”两人匆匆离开，艾蕊萨心里极为疑惑，婶婶缠绵病榻多年，从未见过她使用魔法，怎么突然就能给她治疗了？也许婶婶还有其他的能力，艾蕊萨试探性地问道，“婶婶，我一个辣椒和蘑菇都没看到，这得找到猴年马月啊。”

“你婶婶在魔兽森林那么多年可不是白混的，找个蘑菇和辣椒那算事吗？”玛格丽特高举魔法棒，绿色的光芒以玛格丽特为圆心不断向外扩散，很快，四五个嫩绿色的光点出现在一棵粗壮的大树下，“艾尔，你那里看看。”艾蕊萨拨开几片肥厚的叶子，就看到带着鲜红色斑点的白伞伞，这蘑菇的形状很不规则就像一杯弄洒了的莓果奶昔。

由于玛格丽特自带采集buff，采集效率大大提高，但是这一路依然不顺利，除了那只坐等送外卖的豹子，两人半路上碰到了不少狂的野猪和犀牛，直到日落西山的时候，两人才在荒野的小山坡上摘下了最后一棵半天椒，一棵上满满当当地长了七个红彤彤的辣椒，“加上这七个正好三十个，够用了。”完成采集工作后，两人商量着接下来的行程怎么安排，玛格丽特抱怨道，“艾尔，这人真是油饼，午夜时分送到圣约翰骑士学院西门，这人能干出来的事？这不明摆着作践人么。”

“管他呢，反正乔治也在那里上学，乔治说他胆小体弱不能出来采集，那在学校里送点东西总可以吧，送一次分他一个金币，让他知道劳动的辛苦，你觉得怎么样？”艾蕊萨提议道。

“我看行，这可是老娘拿命换的钱，他要是敢全拿去挥霍了，老娘打断他的腿。”玛格丽特气鼓鼓地说，虽说两人每次遇险都是有惊无险地靠着艾蕊萨的黑雾躲了过去，但是次数多了两人都觉得憋屈，要是换成从前玛格丽特跟着艾蕊萨的骑士叔叔探险，那些野猪犀牛要是还敢不长眼地扑上来，早就上烧烤架了成为他们的晚餐了。

“婶婶，有没有能卖兽核的地方？这玩意我消化不了。”艾蕊萨摊开手掌，吐出那颗深黄色的浑浊兽核，玛格丽特看了看说道，“这品阶...大概黄阶三级，相当于一个人类中级骑士，就是受到了亡灵阴气的侵蚀，不知道能不能卖得上价。”

艾蕊萨有些失望，把兽核放回嘴里含着，里面的能量仍然横冲直撞，难以压制，“我一个亡灵法师想赚点钱就这么难吗？”

“我们先去圣约翰骑士学院旁边的材料店铺问问吧，价钱合适就卖出去，不然婶婶就把兽核做成药剂给你喝，婶婶做的药剂不比卡修斯院长差，当年你婶婶的药剂也是一药难求。”玛格丽特笑着说道，思绪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和叔叔杰姆在一起的甜腻日子，她嘴角带笑，眼里却流下两行清泪，“那个时候，我，杰姆，还有你妈妈埃尔薇拉，当年合力杀了两只受亡灵法师操纵的僵尸虎之后，也是这样站在荒野的小山坡看着日落，那个亡灵法师就坐在那边的山坡上，那双斗篷下面的眼睛盯着你妈妈英姿飒爽的背影笑，就像一只饿狼看着猎物，我没有想到，他后来就是你爸爸。”

“我爸爸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和杰姆一直以为他是阴郁凶狠的迟暮老人，那天我看到他和你妈妈站在一大片桃花树下，他的兜帽和肩膀上落满了花瓣，他摘下兜帽抖掉花瓣，说自己讨厌花，那时候我看到了他俊美的容颜，竟然不逊色与我见过任何男子，只是那双眼睛里有着无尽的悲怆和愤怒，像一只受伤的猛兽，他身边那些各有千秋的妃妾，都是他炼化的亡灵，他认为只有提线傀儡才能对他绝对忠诚，他喜怒无常是真的，残暴嗜杀也是真的，他身边无数人都成为他妄想症的受害者，如果那群混蛋找到她的尸体，你妈妈也许已经成了那群傀儡中的一员。”说起关于埃尔薇拉的旧事，玛格丽特嘴角带着笑意分外苦涩，“我们该走了。”

玛格丽特拉着艾蕊萨走向山坡上的菱形石柱，艾蕊萨忽然觉，来到荒野之后的玛格丽特仿佛变了一个人，现在的婶婶阳光开朗，完全不像在家时那样阴郁悲伤，也许出来走走心情真的会变好吧，但是有没有可能，身边的人根本不是婶婶呢？

艾蕊萨被自己荒谬的想象吓了一跳，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调整好状态把手放到石柱上，蓝色的光芒顺着手臂将两人吞没，这一次两人同时被传送到了一座气势磅礴的石门前，石门由两个三米多高的半圆组成，像是野兽的獠牙，后面有一个巨大的金色莫比乌斯环，夕阳金色的光芒照射在上面，折射出一颗绚丽夺目的六角星。

两人先是走进了一家骑士装备店，艾蕊萨拿出那颗兽核问掌柜收不收，那掌柜是个穿着灰色袍子戴金丝眼镜的中年人，接过去用放大镜看了看那颗深黄色的浑浊兽核，抬头时看向两人时眼里多了一丝恐惧，“恕我直言，我只能给到三十个金币。”艾蕊萨心里有点惊喜，但是脸上却面无表情，默默地看向玛格丽特，玛格丽特似笑非笑地把兽核拿回来，放在手里轻轻摩挲着，“这兽核可是我们艾尔的第一个战利品呢，他们不识货，我们自己收着便是，这位小哥，我们...后会有期。”说着转身就走。

“两位别走，五十个金币，这是我能给到最多的价钱了。”掌柜连忙劝阻道，艾蕊萨微微一笑，看着玛格丽特用浑浊的兽核换来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说道，“这是明智的选择。”

“这是笔意外之财。”艾蕊萨听着相互碰撞时叮咚作响的金币心生愉悦，忽然想验证一下自己之前荒谬的猜想，便鬼使神差地说“婶婶，还是你有办法，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以后去卖东西的时候我就买个大斗篷穿上，谁敢压我的价，我就说，装备店里你心高气傲，令郎放学生死难料，往后他们见了我玛林菲森小姐，都得恭恭敬敬的。”

“那当然，你是魔君唯一的女儿身份尊贵，断不能受那些贱民的肮脏气，艾尔，过几天婶婶去找露辛的设计师给你订制一件，我记着那里有个叫莫丽娜的设计师做的衣裙美轮美奂，连公爵的女儿都找过她订制婚纱，我们艾尔就值得最好的东西。”玛格丽特堆着笑脸讨好地说，艾蕊萨闻言，嘴角扬起的笑僵在脸上，她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你...”

玛格丽特也意识到情况不对劲，连忙岔开话题，拉着她的手腕说道，“我们还得去圣约翰找乔治那个不争气的东西，艾尔，我们快走吧。”

由于圣约翰不允许外来人员随便进入，两人在圣约翰骑士学院的收室等来了身穿橘猫睡衣头顶鹿角帽的乔治，乔治打着哈欠，听着玛格丽特絮絮叨叨地说了委托的事之后，乔治听到母亲不是来给自己送钱送东西，而是使唤自己办个苦差事，他露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摆摆手正要拒绝，玛格丽特说道，“乔治啊，这是给造梦师的东西，说起来，这奶昔菇不仅有毒，而且能够致幻，一看就不是正经人用的，你送完东西就走，别跟这种人打交道昂。”

听到“造梦师”几个字，乔治眼睛一亮，扯着嗓子喊道，“行了，行了，我肯定送过去，对了，妈妈，学校说了让我们去外头找个法师队友出去探险，艾蕊萨能让我带走不，就充个人头，我指定好好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