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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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造梦师的葬礼（第1页）

卡修斯用手撑着门框，健硕的身体被那些近乎疯魔的人群挤得摇摇欲坠，人群中有几个体格健硕头戴黑色破洞丝袜的男孩，他们连护校队统一放的盔甲都没有换就加入这场猎杀派对，一个消瘦男孩把锋利的短剑抵在卡修斯脖子上双眼猩红地咆哮道，“卡修斯，血月之夜，你擅离职守，害得我们险些被狼人咬死，你自己闲得蛋疼带着你的走狗凯文把墨菲斯托乱刀砍死在里面，让我们上哪里买魔药去，是不是非要我们逼得死绝了你梵尼克斯大少爷才高兴？！我一条烂命，杀了你也算够本了，今儿我们就同归于尽，谁也别活！”

卡修斯的脖子渗出血来，锋利的刀刃让他难以呼吸，“墨菲斯托已经把你们害成这样了，你们还要护着他么？”他瞳孔紧缩，出于求生的本能用手抓着剑刃，竭力地把剑推开，不知道是谁一棍打在他头上，卡修斯觉得眼前一黑倒在冰冷的地板上，两只耳朵像破旧收音机似的嗡嗡响，接着无数砍刀棍棒像雨点一样落在他身上，他似乎听到了墨菲斯托疯狂的大笑。这些人没有勇气杀出来对抗外来入侵的凶狠狼人或者哥布林，却能胆大包天地对守卫者大打出手。

“看着吧，乔治，这盛世如你所愿，我们的卡修斯队长可能没法活着见到哈德里尔伯爵了。”艾蕊萨说着就贴近墨菲斯托的脸放肆地尖声大笑，说道，“哈哈哈哈，造梦师，你就安心地去吧，我们会给你举行圣约翰有史以来最壮观的葬礼，也许那位出身显赫的护校队长都会亲自下地狱陪伴你。”艾蕊萨抚摸着墨菲斯托的脸庞，拨弄着纤长卷翘的睫毛说道，“真是可惜极了，长得这么好看，直接在你家旅馆上班多好，还能造福广大群众，何必那么辛苦地熬魔药呢。”

“住手！我命令你们所有人立刻住手！否则开除学籍！”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一个白红衣的长者带着两名笔挺的银甲骑士大步走来，“哈哈哈哈！”一个瘦得皮包骨头的女生狂笑着跌坐在地上，长长的白金色头遮住了消瘦的脸庞，她突出的肩胛骨还是让那名华服加身的长者后退了一步，她背着带血的斧头瞪着两只布满红血丝的大眼睛凑近那名长者，用她沙哑刺耳的声音说道，“尊敬的老师们啊，你们终于来了啊，你们差一点就收不到我们明年的学费了！狼人吃我们肉喝我们血的时候，你们这些伟大的园丁往王八壳子里一缩，高贵的哈德里尔伯爵之子墨菲斯托没有死在狼人手里，是我们正义勇敢的护校队长在梵尼克斯在狼人暴动的危机存亡之时，不惜擅离职守也要亲手杀了他哈哈哈哈！”

“这...这些是哪来的亡灵，不...我觉得更像瘾君子，这应该不是我们学校的人吧，他们怎么进到我们学校里来了？”那长者根本没有仔细听那个女孩的话，他嫌弃地拍了拍身上的红色华服，仿佛那个消瘦的女生靠近他便会弄脏他的衣服，银甲骑士看着自家主子糊涂的样子面露难色，“老头，你连自己的学生都认不出来吗？”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疯魔的人群分散开来，给艾蕊萨让出一条路，长者看到说话的是个周身黑气环绕的小女孩，怀里还抱着一个胖成球的大白鼠，抱着最后的幻想说道，“哦，你这个小坏蛋，是不是你把这些亡灵弄到这里来的？赛文，把那个受伤的学生送去医疗院。”

一个银甲骑士走过去将遍体鳞伤的卡修斯打横抱起，他往屋里看了一眼说道，“里面还有一个，已经断气了。”外面的人群爆出尖厉刺耳的笑声，“走狗凯文死了！哈哈哈哈！”银甲骑士纵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此刻也面色僵硬，“待会喊护校队的人把尸体处理掉，先把有气的送走。”阿拉戈克面色沉着地说。

在不堪入耳的咒骂声里大踏步离开。那些身形消瘦的人看到卡修斯就这样被人救走，张牙舞爪地冲着阿拉戈克叫骂起来，有的甚至举着武器要劈了长者，那另一个银甲骑士全身散高级骑士的威压，拔出一柄黑铁重剑威胁，才让他们收敛一些，用怨毒的眼神盯着两人。

艾蕊萨现这位长者的脸带着两抹酡红，就像他的绣着金丝银线的红衣一样，她走近几步闻了闻他的衣服，竟然有一股浓郁的酒香夹杂着劣质脂粉味，明显刚从酒局赶回来，艾蕊萨的语气稍微温柔了一些说道，“我说，老大爷，那些都是圣约翰骑士学院的学生，今晚血月之夜，护校队久久未能将狼人和哥布林击退，护校队长便到我们宿舍向墨菲斯托索要符咒，被拒绝后生争执大打出手，在此期间，狼人和哥布林攻进了我们所在的宿舍楼，造成死伤无数。”

“死伤无数？我圣约翰骑士学院被几只畜生打得死伤无数？护校队长呢，我记着今晚是卡修斯那小子第一次做指挥官，第一次指挥就给我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我要见梵尼克斯伯爵！拜尔斯，把梵尼克斯伯爵喊来！让他看看他儿子干的好事！”那位长者难以置信地喊道，他双手抖，抓着艾蕊萨的肩膀，声音低沉地说道，“你告诉我，这一群长得像骷髅一样的疯子是你召唤出来的亡灵战士，他们不是学校的学生对不对？我们学校不会教出一群堕落不堪、杀人舔血的瘾君子！”艾蕊萨见他醉酒失态，只好一个劲儿地摇头。

“尊贵卡修斯大少爷已经是个废人了，伟大的造梦师大人和他最忠心的仆人们废了他，他剩下的时间都会在他爸爸的医院里度过哈哈哈哈！”那个斧头女孩狂笑着说，沙哑的嗓子像是被滚石磨过，长者只是冷笑一声，仿佛是听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几个护校队的学生身穿睡衣睡裤从楼上拖着狼人的尸体快步下楼干面子活，热情地打招呼道，“晚好，阿拉戈克院长。”艾蕊萨听到这个姓氏心头一震，这是圣光会会长的后裔么，那几个学生看到阿拉戈克和艾蕊萨站在一起，为的男孩斟酌着说道，“阿拉戈克院长，今晚多亏了这位美丽的小姑娘从旁协助，我们才得以这样迅地清理完宿舍楼里的狼人和哥布林，啊！不，我说错了，是那位美丽的小姐冲锋陷阵，我们都在打下手！”那些学生没注意到，那狼人的尸体上还挂着几只小老鼠，其中一只蹦过去咬破了他的食指，大口大口吸血，亡灵渴望新鲜血肉，其他几只也虎视眈眈地看着那个男生，白妈妈适时地叫了一声，吸血的小鼠和另外几只小鼠才跑回来钻进白妈妈的肚子。

以斧头女孩为的人群冲进噩梦作坊，四处翻找魔药，有的人跪在墨菲斯托面前，放声痛哭。疯狂的人们打开柜子，拿走里面的衣服，拿起肮脏地板上七零八落的吃食拼命塞进嘴里，骨瘦如柴的人挤不过去趴在地上舔食他们吃剩的残汤剩羹，乔治和瓦拉克想要阻拦，被人推倒在地，“疯了，都疯了！”乔治喃喃自语地说。

“哦，这话不假，你们身上的衣服比这亡灵法师家的小孩干净多了，血月之夜，你们装死挺尸的把那群畜生放进来，这会儿还腆着脸我邀功请赏了，臭不要脸的，你们把宿舍楼里的尸体都清理走丢到垃圾场去，事情闹得这样大，明天那群记者会过来的，这要等我和梵尼克斯以及哈德里尔商议之后再做决定。”阿拉戈克抓着另一个银甲骑士的肩膀说道，“拜尔斯，传令下去，把看大门的那群瞎子一起开除！竟敢把亡灵法师放了进来！还有你个小坏蛋，今天这一晚上长进了不少吧？老鼠都喂得胖成球了，我今天非得把你送去十字执法会！”

“院长，我听科伦说了，确实有一个秘境探险队伍，从外面带回来一个亡灵法师充人数，看年纪比较小就放进来了。”拜尔斯贴着阿拉戈克的耳朵小声说道。

“什么，魔神幽拉斯泰转生于光明之下已有十年，他竟敢随便把人放进来，扶我回去，我今天非得给梵尼克斯那老狗上一课，现在就去把他们喊来。”阿拉戈克醉醺醺的，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拜尔斯扶着阿拉戈克一条胳膊，阿拉戈克用手戳了戳艾蕊萨的额头，“你这小坏蛋，秘境开启前你都给我老实待着，不然我叫人把你爸爸妈妈都抓起来。”

“唉呀，院长，你喝醉了，我们快点走吧。”拜尔斯拽着阿拉戈克要走，阿拉戈克挥舞着红色的袖子，喊道，“老子的伯父，当年是阿兰提亚圣光会的会长，跟幽拉斯泰殊死搏斗，才换来现在的和平！圣战的那几年，国王见了我都得点头哈腰，跟我称兄道弟，王后亲自给我倒茶递水脱靴子，现在倒好，人一走茶就凉，梵尼克斯，你纵子行凶，你毁我一世英名！”

艾蕊萨回了屋，怪不得乔治出了事会理直气壮地甩锅给酒，原来是学院文化啊。墨菲斯托脖子上的伤口已经严重地肿溃起来，脸上和被抹粉抹得像背后的墙壁一样白，嘴唇也没有落下，还画了几条凸起的青筋，看来像是真的被割喉死掉了一样。“我的澳龙！甜虾！三文鱼！鱼子酱。没了，全没了！”乔治坐在地上拍打着大腿哭喊着，“墨菲斯托，你这混蛋，你赔我！你赔我！”

“别哭了，乔治，你记住，卡修斯和凯文来抢夺墨菲斯托的符咒不成，便痛下杀手，墨菲斯托在打斗中砍伤了卡修斯的裆部，后来，他的走狗凯文被愤怒的学生砍了一刀后躲进屋里，不治而亡，而卡修斯被按在地上摩擦直到阿拉戈克现身。”艾蕊萨吩咐道。

一个双眼红的白皮肤男孩找来一块宽大的白布，把墨菲斯托从头到尾蒙了起来，女孩们把白布扯成两块，留一块蒙在脸上，另一块扎成一朵朵白花戴在头上，人们把墨菲斯托挪到宿舍最里面的过道中间，女孩跪在两边给他哭泣，男孩们找来喇叭和锣吹吹打打，乔治和瓦拉克拿起羽毛笔，给他画了一张潦草的黑白画像挂在墙上。

哈德里尔伯爵带着一个风韵犹存的魅魔和老卡修斯走进噩梦作坊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那魅魔浑身瘫软地倒在哈德里尔伯爵怀里痛哭失声，“墨墨！我的墨墨！爱德华，我们的墨墨就这么走了，我说过我不希望他做什么盖世英雄，你怎么就非要把他送到这虎狼窝里来啊？”

“什么虎狼窝，明明是你们儿子狼入羊群，也不看看自己家的混蛋儿子把人家霍祸成什么样了，年纪轻轻瘦得跟骷髅一样，脖子上长个脑袋整天除了喝魔药都没别的事了，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乔治小声嘀咕着。

“安，这是墨墨的愿望啊，我也没成想我们墨墨住的地方竟连贫民窟都不如。”哈德里尔伯爵抱着魅魔痛苦地闭上眼睛。

另一边，艾蕊萨掐了一把乔治的大腿，说道，“他那么混蛋，你怎么还给他带饭菜，要我说饿死他算了，犯得着为这种烂人色诱食堂大妈吗？”

乔治贴近她的脸说，“我看你跟他玩得挺好啊，你们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你看，他妈妈也是个魅魔，我都怀疑我那天碰上的那两个魅魔是他们母子合谋安排好的，只等着我这条鱼上钩，好抓我的把柄，那天我喝了他一碗醒酒汤，就觉得飘飘欲仙，然后那两个魅魔就奔着我过来了，非要送我回宿舍，他们魅魔本就是供人赏玩的，谁承想他们魅魔族竟然要起说法来了，没准墨菲斯托还对我的床做了手脚...”乔治絮絮叨叨地抱怨着，“我想起来了，就那次买饭的时候回来得有点晚，饭菜有点凉，就被他们怀恨在心，要加害于我！毁我一生！”艾蕊萨讽刺地笑了，害你还用得着母子合谋吗？

“哈德里尔伯爵，能否借一步说话？”老卡修斯说道，那魅魔美艳绝伦的脸当即阴沉下来，语调悲恸地说，“我们的墨墨被你儿子残忍杀害，你有什么话，当着我的面说不得？”

哈德里尔伯爵听到心爱的女人这样悲痛，厉声拒绝了老卡修斯的请求，“你有什么话，就当着伯里曼女士的面说，要是说不了就闭嘴！”

“伯爵大人啊，你可算来了，卡修斯那个混蛋带着他的走狗来这里抢劫符咒和魔药，就因为墨菲斯托不配合，他就拔剑相向！把墨菲斯托双拳难敌四手，被砍得吐血倒地，我过去查看的时候，现他被割喉了！”乔治站起来哀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