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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锦衣卫三字,姜令窈不着声色地问“大人,锦衣卫的那位镇抚使,您可瞧见过”
仵作还没来,他们暂时不能动现场,姜令窈也只站在离洞口一尺的位置,仰着头仔细观摩。
再靠近,她就要踩到地上的血迹。
姚沅这会儿倒是来了劲儿,他东瞧瞧西看看,见身边都是顺天府自己人,这才开口。
“哎呦小乔,你可不知道,那神神秘秘的镇抚使今日倒是露了脸,你猜怎么着”
他说话跟说书先生似的,还一逗一捧,非常有节奏。
姜令窈很配合,问“怎么着”
姚沅简直能从地上蹦起来“那镇抚使居然对我说,他姓段,名南轲,被圣上钦点掌领北镇抚司东司房。”
姜令窈虽早就已经猜到九分,可如今听到确凿回答,还是忍不住心中一跳。
好在她已提前知晓了答案,此刻还能绷得住,便继续问“这人有何不妥”
姚沅又下意识左右瞧看,然后才往前挪了两步,擦着汗说“可是大大不妥,段大人如今还未及弱冠,他原是被荫封的锦衣卫镇抚使,带俸领钱,万事不干,他的名声可不好听。”
“哎呦,你从不关心这个,对京中的这些纨绔怕是不知,”姚沅道,“人人都说这位段三少整日里打马游街,吃喝玩乐,除了不去青楼,就不做一件正经营生,故而一说,这不妥在何处”
姜令窈微微一顿,她背对着姚沅,声音也带着些好奇“不妥在他当不了这重任”
姚沅却摇了摇头,他微微一叹“你错了。”
他一贯带着笑的爽朗嗓音,在着血腥弥漫的佛塔前也变得冷厉几分。
“你应该想,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姚沅道,“寻常人,决计约束不了东司房那帮锦衣疯狗。”
姜令窈回过头,遥遥看了一眼姚沅。
只见他依旧站在不远不近处,因为紧张,脸上出了不少汗,他圆圆胖胖的脸微有些泛红,显得很是局促。
这么一个随和的上官,此刻的话却掷地有声,让人心中震颤。
但此刻不是她细想之地,因此只装作随意道“我听说能进北镇抚司的都是圣上的近臣,或许圣上只是喜爱段大人,也说不定呢”
她余光所见,姚沅轻轻蹙起眉头,但他这次没多说什么,只道“总之,以后碰到他,咱们都谨慎这些,莫要办错差事。”
姜令窈嗯了一声,她没有被姚沅的话干扰心神,目光立即就放回佛塔上。
陈双喜的死状奇怪又恐怖,尤其是在这夜色中,只要看一眼,常人都要做噩梦。
但姜令窈却不会,她似天生就适合这般诡谲的案现场,适合在每个现场里探寻线索,然后找到死者的死亡真相。
她想给所有冤屈的孤魂伸冤。
怀抱着这样的信念,她就无畏无惧,一往无前。
姜令窈的目光仔细在佛塔内部搜寻,她一边看,一边对身后二人讲解“这佛塔内部是中空的,若是实心会非常沉重,不好搬动,因此无论从底到高皆是空置,但即便如此,再瘦小的人钻进去后,也无法站直。”
“除非进去的人是个十岁以下的孩童。”
陈双喜显然并非孩童,他虽不高大,却也是个正常男人。
姚沅明白了姜令窈的意思“也就是说,他是趴跪着钻进去的。”
姜令窈点头“是的大人,而且他是自己主动趴跪着钻进去的,这个洞口只能容纳一人进出,若他是被人强迫,不可能进入如此顺利,不在洞口四周留下衣服刮痕。”
沈素凝也站在她身边,跟着她一起来看。
姜令窈问她“你可有看出什么异样”
沈素凝面色一肃,非常认真的冥想片刻,然后才有些犹豫道“里面很潮热”
姜令窈面上一松,点头肯定“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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