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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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你爱上我了吗？”

“谁要爱上你……我是男人，我喜欢女人。”

“真的吗？那天在我身下淫荡喘息的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

我无语，靠，我怎麽跟男人做都有感觉。我真的爱上他了。怎麽可能。

对话完毕，我发现我还在他怀里。要退开，他却拉住我的手，吻住我的唇。是很温柔的吻。怜惜地探取我的慌乱。一片黑暗中我看到他身後的蔷薇花藤在风中摇曳。他退开身体，紧密地抱住我，唇放在我的耳朵边上密语，“彻，爱上我。跟著我。”

蔷薇花瓣被风卷起吹走的夜晚，他说跟著我。我跟著你干嘛，我又不是你养的小猫小狗。

可是我没有想到，後来我真的跟著他了。到死都跟著他。

自从那个凉风习习的夜晚後，我的世界方霆无所不在。上课的时候，他的手会伸过来色情地抚摸我的大腿。吃饭的时候，他会端了餐盘坐在我对面，关心地往我盘里夹菜。看得坐在旁边的刘丽流口水。放学的时候，他会陪我回家，两个人走在回我家的僻静马路上，只有高大的梧桐偶尔会掉下树叶。我的世界，真的只剩下方霆和他眼睛里的那团火。

情歌里唱的那种爱火。

是不是所有发生性关系的感情到最後都会成为真正的爱情，我不知道，可是我是。我好像爱上了方霆，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心里的那朵蔷薇绽放了，日日夜夜我都闻得到它的芬芳，是方霆的拥抱，一直围绕著我。

6

周末的下午，打完篮球的我和方霆，躺在塑胶操场的绿色草坪上，大笑著打打闹闹。我望著天，觉得好蓝好漂亮，还有一团团的巨大云朵，要是能上去躺躺多好，肯定很软。正这麽想著，方霆转过头来对著我的脸说“小时候我就看过你的照片。你坐在蔷薇花架下的照片。”

真的吗，他哪来我照片，难道安萍抱著我上杂志。我小时候肯定也很帅。

我说“哦。”

方霆翻起身子，双手撑在我身体两边的草地上，直视著我的眼睛，一脸认真地说，“我那个时候就想要你了……”

要……？方霆少爷，社会主义社会，人民当家作主，你想找个奴隶来伺候你你也别来找我啊。这种人果然是预谋好了而来的。

他拿手抓紧我的校服衬衫领口，若有所思地抚摸著我的脸庞，问“如果我回法国，你会跟著我吗？”我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吐在我脸上，低下头看著绿色的草坪想也不想就回答，“不会，我要跟我妈在一起。”

他把他摸著我的脸的手移了开，坐了起来，抱住双腿说“我知道你会这样说。”

那你还问。有病。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这样僵持了几分锺，坐在他身後的我突然觉得他的背影看起来好孤单。他小时候应该很寂寞吧。

我搭上他的肩，小声说“至少现在我还陪在你身边。”

说完觉得很恶心，靠，这麽肉麻的话我也说得出口。

“现在……”他重复了这两个字，然後重重地把我拉到怀里，抱得好紧，紧到我感觉得到他的心跳。

渐渐的，我和方霆成为一对“情侣”。一对同性恋情侣。他总是不分场合地索求我的身体。刚开始我还要抵触一下，後来就配合他了。因为我也在跟他身体的结合中感到了无法比拟的快感。那种感觉，就好像，长这麽大以来所有的孤单，寂寞和害怕，空虚都被方霆消除了。他带给我的是盛夏沁人心脾的蔷薇花香。香味入侵至我的发肤，骨髓。

那天在他的睡房，方霆说，“彻。我帮你画朵花吧。”

我说“好啊。”

他听完兴高采烈地说回答，“你坐到床上去……”

我坐到床上去干嘛。我镇定地看著他坏笑著的脸说“我不玩s的啊……你要玩别来找我，让我做s我也不跟你玩……”他笑嘻嘻地应答“不玩……”快步走上前来逼近我。

我往後退开了几步，叫“你画啊，纸那边有，我就站在旁边看。”

他依旧扬起嘴角笑，回答，“我要画在你身上。”

我往後退得更快，靠到墙壁上说“不要……。”

方霆却拉住我，哄小孩一样地说，“一下就好。”

方霆在我的左手手臂靠近肩膀的地方上刺了一朵蔷薇，和他挂在墙上的那幅是一样的。小小的花朵，开出繁复层叠的花瓣。美得不可胜收。刺刀落下，带来的疼痛痛得我咬紧了牙，可是又觉得好幸福。刺完以後他把我的手臂拉到他面前，用唇把上面因为刺青而沁出来的小血珠吸干。然後望著我的眼睛动情地说

“它就像你一样。一直在我的心中开放。你要一辈子都记得，这朵蔷薇是我画的。你也是属於我的。爱上我。”

又是一个拉扯，我被他的修长双臂紧紧锁住，他的身体我已经好熟悉，却还是贪婪著想要更多……

我被方霆的话震撼了。他眼里的绝然和诚恳让我相信他真的从小就爱上我了。而我的理智与情感也迷失在这个拥有八分之一法国血统的男人的拥抱中。

刚刚被刺上刺青的手臂还在隐隐作痛。他的唇轻轻地撩过刺青，撩过蔷薇的花瓣，撩过我的心房。我以为方霆的这个拥抱会一直漫长到死的。

上了高三，高考的压抑让每个人都惶惶不安。我很轻松，因为安萍说了，考不上大学算了。跟她回东京去街边摆个拉面摊，卖拉面好了。安萍最近终於正式告别了歌坛。她终於要放广大乐迷乐评人一条生路了。

安萍说，觉得呆在国内没意思了。她要回东京。至少那边她还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