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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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疼痛很快过去，只是1、2秒钟的时间，斯内普站直了身体，急促的呼吸着瞪视着地上一动不动的男孩儿，手指松开又抓紧，最终还是取出了魔杖，一个漂浮咒后，他带着漂浮在半空，似乎已经昏迷了的哈利走上楼梯。

卧室里一片昏暗，厚重的窗帘阻止了阳光的探访，站在床边，斯内普面无表情的看着被他并不算轻柔的扔在床上的哈利，看着男孩儿呻吟、蠕动着艰难的支起身体。

并没有伸出双手给予帮助，但斯内普的目光在哈利的脸上以及散开的领口中游移，试图找到纳西莎所说的，贝拉给波特开出来的那几个洞或者其他的什么纪念品。

哈利喘着气，抖着手摸出庞弗雷塞进他口袋里的药剂，哆哆嗦嗦的手指差一点无法打开封闭的瓶口，根本不去顾忌魔药那种诡异的味道，直到超出了承受极限、每一块儿肌肉都在抽搐的身体一点点的安静下来，有了一点儿力气后，哈利翻出补血剂喝下，在医疗翼补充的完全不足以让他经历了昨晚的战斗后又献出了那么多血液和魔力的身体恢复。

终于，那种深重的、足以让人呕吐的晕眩感淡去，哈利吁口气，慢吞吞的挪动着身体靠上床头，扭脸，正好对上斯内普快速收敛起来的审视目光，那双黑色的眼睛再一次变得空洞无波。

在医疗翼里，斯内普可以称作主动的让他依靠的动作让哈利感到有些无措，当时是别无选择，但是现在，回忆起了那些，哈利觉得不可思议，他无法相信，一向厌恶他，现在甚至于是憎恨着他的斯内普竟然会主动的给予他帮助。

被刻意遗忘了一段时间的记忆铺天盖地的涌进大脑，哈利呻吟一声，轻轻的用拳头敲击着额头，那些画面，6年多亲身经历的，从斯内普的‘馈赠’里看到的，战斗、对话、谋筹以及造成现在这种诡异的生活出现的那晚，还有之后的更多，伏地魔，马尔福，孩子……斯内普。

深呼吸，哈利拼命的让自己越来越胀痛的脑袋冷静下来，很好，很好，现在一切都不同了——很多的、几乎所有的事情，他不再是懵懂的少年，他现在有了自己的责任，并且决定承担它，他已经迈出了一只脚并无意收回。

“……躺下来，教授，我想你也需要休息一下。”

疲惫的声音撞击着斯内普的耳膜，他看着一点点躺倒在床上，拉起羽被闭上双眼的哈利，无数的疑问在脑中盘旋，像是发现了猎物的苍鹰，却在犹豫着是否该冲下捕获，斯内普惧怕自己得到的答案，而最终，似乎是知道他想问什么，明明已经应该睡着的哈利，喃喃的如同呓语一般的为他解惑。

“只是为了孩子，教授……”

是的、是的，没错，哈利波特只是为了他的血脉，斯内普如此告诉自己，他已经无法再承受更多，在他终于以为自己已经还清了一些欠债后，而剩下的，只要再等一段时间，不需要很久，几个月而已，然后，他就能够拒绝救世主的任何要求，任何的，他所不愿意的，所痛恨的要求！

疲惫一波波的涌上，斯内普看了看已经昏沉沉的睡去的哈利，迟疑却粗鲁的扯开被打了死结的斗篷带子，带子的一端断裂，随着斯内普把斗篷扔进床边的椅子里的动作，更加紧的和死结的另一端纠缠着。

褪去长袍，斯内普掀起被角把自己塞进柔软的大床，只是占据了边缘的位置，远远的离开床的另一半的所有者，闭上眼，想要入睡，但明明已经疲乏到了极致，头脑却清晰的让人难以忍受，斯内普慢慢的，轻轻的蜷起身体，手臂僵硬的摆放在身体两侧，然后，放弃般的蠕动着，冰冷的指尖，颤巍巍的碰触上自己的小腹。

一如既往的平坦甚至于因为消瘦而凹陷，如果不是体内时时的、一丝一缕的涌向那里的魔力，斯内普完全有理由相信那里什么也没有，而事实，残酷，狠厉，他的身体里，有着一个拥有他一半血脉的生命，违背了他的意志的存在着，而在不久之后，这个小生命就会成长起来，活跃的，健康的，然后幸福的拥有所有美好的一切。

指尖、指腹、整个手掌……斯内普睁开双眼，茫然的瞪视着空气，保持着双手交叠着放在小腹上的样子——用一种近乎保护的姿势，直到有温暖的气息从身后靠近，在斯内普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被散发着热力的怀抱所笼罩，挣扎着，羽被从身体上滑落，却在看到衣袖卷起的蜜色手臂上那未曾痊愈的伤痕后停下。

斯内普不动了，硬邦邦的，像是一截木桩子一样躺在那里，甚至于放弃了拿起枕边的魔杖，像昨晚一样给抱着他的男孩儿几个咒语，只是任由处于睡眠状态的哈利把他一点点的拖向自己的怀里，任由男孩儿的手，慢慢的覆上他交叠着放在小腹上的手，耳边响起满意的呢喃和浅浅的叹息。

绝望的看着对面的墙壁，那些隐藏在雪白之后的模糊纹路，渐渐的扭曲着，链接成一张张鄙夷的、疯狂的、狰狞的面孔，很多人，老波特的四人组，那些斯莱特林的贵族，战斗时的对手，贝拉、伏地魔、甚至还有——莉莉。

猛地闭上眼，斯内普觉得自己被铁链捆缚着沉入了冰冷的海底，黑暗、窒息，所有的血液似乎都被冻结，他甚至于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冷汗从额头泌出，斯内普想要挣扎，却清楚的意识到，身边有一个疲惫的年轻人在沉睡。

斯内普安静的躺着，没有移动一个手指，但却无法阻止拥着他的哈利慢慢的收紧手臂，几乎整个的身体都被嵌入了那年轻的怀抱里，耳边喷洒着湿热的呼吸，透过薄薄的衬衣，能够察觉到对方强有力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