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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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我学他的口气：“这个不是重点。”

我不再说话，闷声发大财，跟他进去那栋气派雅致的大楼，已经有几个人跟了过来，一起走进电梯，向类做汇报，南极冰如常的七情不上面。耳朵听着那些我可能一辈子都听不太明白的报告，我第一次觉得，可能类也是辛苦的，不象我想象中那样的悠闲，做一个集团的少董面对的压力应该不是我可以理解的，或者那个叫美雪的公主可以理解？或者传说中的静可以理解？

穿着莲青色长风衣的类走在前面，我乖乖的跟在后面，还有一群人跟在我们后面，我忍不住小声嘀咕：“好威风的少董。怎么以前没发现这么有威风。”转过头看类，他正瞄了我一眼，抿着嘴角，偷笑。

类让秘书去给我找地图，我只得装模做样的看，随口说：“在地图上看，原来伦敦离台湾不是那么远。”

我没告诉类，我想要的那地图，上面每条路都可以走到他心里去，或者我能在那张地图上找条容易走一点的路，可以让我走得不那么孤独，不那么荒凉，不那么无助。可以在类的眼泪没掉下来之前，走到他眼前，说个笑话不让他哭。可是我怀疑，我现在撑得这样辛苦，等我找到那张地图，说不定我已经没力气说笑话了。

类很快的处理了一些文件，带我去东区商场。我问类：“你知道女装部怎么走吗？”

类老实的说：“我知道怎样走，但是不那么想走。”

我极度不满：“你说话好听点会死啊。”

“你说话也不见得多好听啊。”

“比你好听，哼，等下你付帐。”

走到专卖柜台的时候，筱乔已经在等我们。我不是那么懂时装，我那睿智的老妈还没教会我，所以我只得任筱乔把一套套衣服丢给我，然后我一趟趟从更衣室换出来给她看，累得半死。南极冰坐在椅子上喝咖啡，快睡着了。我让他先走：“喂，你先走了啦。”

类点点头，交代柜台，帐单寄到他公司。

筱乔和美作有约，我拒绝去做电灯泡，所以拎着几个都是装香奈尔，迪奥，圣罗兰的衣服香水袋子在街上晃。敏感的觉得有人跟踪我，我故意在人潮里绕来绕去，一下子快，一下子慢，好象没甩掉那个家伙，在橱窗前停下来，我装做理头发，观察盯着我的人，是个年轻的男孩子，挑染的金色长发，桀骜不驯的眼睛，带点暴戾的气质，看起来很是眼熟，我开始不安，因为他在向我走过来。我想打个电话给类，摸摸口袋，却发现我的手机不见了，怎么这么背。那个金发的男孩子已经走到我面前：“嗨，还记得我吗？”

看着他带点邪气的笑容，我忽然想起来了：“是你？”

他点头：“是我。”

我头大，是曾经在琴吧刺了我一刀的人，我戒备：“你跟踪我做什么？”

“向你道歉。”我盯着他，实在不明他说的是真是假，就这样在橱窗前和他僵持不下，

他介绍自己：“我是陈柏青，那年在琴吧的事情是个误会，可以听我解释吗？其实我曾经去你疗伤的医院找过你的，可是我去的时候你正被转往加护病房。啊，对了，家母和令堂很熟，你不记得了吗？曾经想在道明寺的生日舞会上让我们相亲来的。”

我仔细想，的确有这么回事情，道明寺的生日舞会，我为类抱不平放烟火那次，陈柏青指着对面的咖啡馆：“我们去坐一下好不好？相信我，我这次没带刀的，给我次解释的机会。”

我没拒绝，这象探险，有点刺激。

“上次要谢谢你，”柏青说得诚恳：“我以为我会坐牢，没想到你没有指证我。”

我好奇：“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没那么不讲理。可上次---”

柏青苦笑：“误会，我老大雄哥交代我去琴吧砍个长发的对头，那个对头骚扰我们大嫂，我去了，正巧看到那个和你聊天的帅哥，我以为就是，本想很快揍他一顿就好，料不到你们那拨人这么能打，打红了眼我才拔刀，天晓得你玩命冲过来。刺伤了你我才想到我可能弄错了。”

我惊讶极了：“你混黑社会？”

柏青拿了根香烟，看看我又放回去，笑：“我混黑社会，不过我家里不知道，不要小看我，我可是台大的高才生。就要毕业了。”

“那你为什么要混黑社会。”

“我喜欢，喜欢那种很刺激的快意江湖的感觉。”

我看着这个刺了我一刀的家伙，脑子暂时短路。

“我要报答你的恩惠，所以，我的电话号码留给你，你若有困难可以找我，我一定拼命帮你。你真是个怪人，上次我和老大雄哥去拜祭你的外公，你居然没认出我来，你对仇人都没记忆的吗？”

我笑：“其实我没恨过你的，当时不指证你也是觉得，你那么年轻，坐牢好可惜，再说我又没怎么样”。

“你是个烂好人。”柏青结论。

从咖啡馆出来，柏青要送我：“去哪里，我送你。”

我恍然醒悟，我要去拜访何家的。连忙借柏青的电话打给泰哥：“泰哥，对不起，我碰到了朋友，忘记了，我该死，我忘了是下午三点。”

泰哥一定气坏了：“你个丫头真是不可靠，他们在到处找你，你把手机丢在香奈尔的专柜。类已经去找你了。”

“这样，那我打给类--”-

我话没说完，就被一只手拉住，抬头看，是类，他挡在我前面，戒备的看着柏青，柏青不理会，洒脱的向我摆摆手，戴上他的头盔，踩了他的摩托离去。那是辆哈雷，四个缸，张扬的火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