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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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你就是……宝井秀人？”那双清澈的大眼睛眯起来了。

“对。”hyde从我背后站出来，没有理睬我的惊讶与暗示。

“你应该知道我要找你是为了谈什么吧。”仍旧站在门口，似乎很坚定的不肯往前多走一步踏进我的门槛，是防范？还是嫌恶？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嘴角露出一个绝对是挑衅的微笑，他看着门口的人，“我连你是谁都不清楚。”

“……”沉默了片刻，小川哲也低下头去，我想他是在考虑如何应对hyde的态度，同时也是在忍耐他被那种态度激起的愤怒，然后，他再次抬起眼皮，“那好，我们直截了当一些，我是和你认识的sakura同一个研究所的同事，我来，是想跟你确认一下……是你让sakura去赌博的，对吧？”

问题出口，他等着答案，但是hyde没有立刻给他，只是很轻蔑的把微笑变成了冷笑。

“我没让他赌，是他自己要赌的。赌徒的心理想来你不会知道吧，有了第一次就……”

“不可能。”否定来的相当快速，小川哲也打断了hyde的话，他想接着说些什么，却反过来又被hyde的补充截去了话尾。

“怎么不可能？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我了解他！”这明显就是有些急了。

“你了解他多少？”hyde几乎笑出声来，“你了解他的是外在还是内在？你了解他的是工作上还是床上？”

“你……！”

到这里，我开始有一种快感了，我想在这一刹那我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某种快感的，小川哲也，这个有着名利双收的社会地位的人，我们的爵士大人，竟然会被生活在社会最底层，或者说至少是现在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hyde刁难到张口结舌。而作为旁观者，我竟然觉得见习了这种刁难要远比我亲自实施还要快乐了许多。

“宝井秀人先生……麻烦你不要跑题好吗？”脸颊有些涨红，是气愤还是羞耻？都有吧？总之是饱受煎熬的对不对？但是，很抱歉，我想以hyde的个性，他对你的煎熬还远远没有结束。

“我怎么跑题了？你说你了解他，我只是顺着你的话题说而已。”hyde慢慢朝对方走了过去，我没有阻拦，我只是满怀兴致的乐于接着做一个旁观者。

“小川哲也先生，我在电视上见过你，我见过你和sakura一起接受采访，我知道你们一直在一块儿搞什么乱七八糟的研究。”一直走到门口，hyde才在几乎和对方贴到一起的近距离中停下了脚步，“不过，你对他的了解也仅限于工作上吧？你根本不知道他内心是个什么样子。”

一声回应或是回击的笑，小川哲也看着眼前的hyde，那眼神明确了他一定要对抗到底的念头。

“这么说，你了解他内心的样子？”

“内心啊……”hyde似乎是很故意的歪头想了想，然后耸了耸肩，“与其说内心，不如说本性，你知道他在赌场有多大方吗？你知道他在床上有多生猛吗？你脸红什么？在想象了吧？你想亲眼看看吗？还是说……你想亲自体会一下？”

眼睛快要瞪出火来了，手指也在微微发抖，这是凭我的观察力所能发现的小川哲也的表现，但我凭自己的预测力没有料到他竟然就那么把hyde送给他的耻辱就那么忍下来了。

他没有立刻暴跳如雷，指尖的颤抖也渐渐停了下来，然后，他咬紧牙关，别过脸，片刻的沉默之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你喜欢他吧？”hyde这句话来的相当突然，几乎是紧接着对方的话音脱口而出，而就是这句话，把目前看来是十分善于忍耐的人的愤怒再次激了起来。

“你说什……”

“你不喜欢他为什么对他这么有保护欲？你想把他从我这儿抢回去？”声音又变得很轻柔了，那语调与其说是试探，不如说就是断定。

然后，一直可以算是平心静气据理力争的人，终于爆发出来了。

“我当然要把他抢回去！他要做研究！但我抢他和喜不喜欢无关！你不要无中生……”话说到一半，小川哲也突然收了口，他胸膛有些起伏，眼神从hyde身上转移到我身上，然后再回到hyde身上，接着，他垂下了眼睑，做了个带着笑音的深呼吸，随后，他降低了声音，脸上说不出是自嘲还是讥笑，话一出口，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尖刻的攻击，“……我干吗要跟你说这些？……呵……男娼而已……”

我愣住了。

然后，刚才那种对上流社会的人报复一样的快感在瞬息间荡然无存。我一下子转过脸看向hyde，我看着他的表情从错愕到羞辱，从惊异到愤恨，最终，他在几次张口却没能说出完整句子的尝试之后，猛地喊出了声。

“你再说一次！你敢再说一次试试？！！”hyde与其说是急了，不如说是疯了，他在我预料之中的朝小川哲也扑了过去。

这场景是我始料不及的，但我没有纵容它发展下去，知道事情不妙的同时，我一把拽住了崩溃边缘的hyde。

“难道不是吗？”起初被hyde的举动吓了一跳的人用最快速度镇定下来，紧随其后而来的，是愈加刺耳的言辞，“难道我说错了？但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答案，抱歉，我也实在找不到比这个更适合阁下你的词汇了。”

够了，真的够了。

我想。

我并不是觉得他攻击hyde的言语有多么让人不能忍耐，我只是敢肯定，如果他不收敛一下，我这里很快就会变成凶杀现场。单凭我的力道已经难以控制住失去了理智的hyde，他拼命挣扎，发出的声音与其说是喊叫，不如说是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