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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放等了一会儿,意识到他们已经完成了告别,蹲下身开始帮叶阮。
半湿润的土粒覆盖住辛巴的躯体,一层复一层,生命的尽头恰似一朵花的新生,以骨血滋养的永生之花。
“辛巴喜欢在这里玩,这面墙不算高,它喜欢从那个框里跳来跳去,有时还会故意埋伏着,想跳出来给我个惊喜,但它年龄很大了,哈气声太大,每次都反被我吓到。”
叶阮的嘴角弯成恬静的弧度,他讲给雁放听,像纪录片中没什么波澜的念白。
“辛巴是只退休警犬,一级功勋犬,刚把它带回来的时候,其实它不大服从我。”
勇猛忠诚的警犬,需要花费很多时间来与新的主人建立情感联系。叶阮也记不清是从哪一天起,辛巴变成了惺惺相惜的家人,变成无边黑夜里的一点慰藉。
他只觉得苦涩,唇角牵动,如吐露一锤定音的宣判。
“去伯明翰前我告诉它今晚会回来,它一直在等我。”
凌冽的夜风折磨着皮肤,连最深层的大脑也感到一丝钝痛。
静了静,他说:“它总是会等我。”
这句话依旧平缓,哀伤的意味掩藏在风里,难以捕捉。气温降到零下,血液以缓速流动,任何不明显的情绪波动都将被寒颤封存,但雁放感受到了,他在自责。
“谁也预料不到会发生这种事,要怪也是怪那傻逼刺客啊,要不我把打掉他的那颗牙拿来给你的狗陪葬?”雁放嘴笨,拙劣地安慰。
他的指头有些冻麻了,堆了一大捧土埋住叶阮的簪子,同时不那么确信地说:“这事儿也不是经常发生……吧?”
话音未落,他就察觉到自己可能猜错了。
叶阮抿着唇,神情有些严肃,“你应该做好这种觉悟。雁放,你回到雁家,就等同于生活在悬崖边。”
手上动作停顿,雁放皱着眉看了他一眼,才继续埋头堆土。
他想如常开句无足轻重的玩笑,至少把气氛拉离令他陌生的失控感,但今晚经历的事历历在目,他找不到轻率的借口。
“说了我会帮你的。”末了雁放有些泄气地说。
叶阮纠正他:“帮我就是在帮你自己,我不会害你。”
“你都把我绕迷了。”雁放智商告急,问出一直惦记的:“让我跟着你也是老爷子的意思,你到底想让我帮你什么?”
话聊到这份上了,叶阮把“以后你自然会知道”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咽了回去。
他的棋盘上错综复杂、百无一漏,王站在中央,竟不知该如何操令新的棋子。不……雁放不是棋子,是被他划为营地里的另一枚王。
直到尘埃落定,一切结束的那一天,哪怕棋盘上只剩下一个棋子,也将会是由他亲自挑选的雁放。
“你能做什么啊?”叶阮佯装漫不经心,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你这话问的,都白嫖我那么多次了,从床上嫖到床下的。”
雁放挑起一侧眉,大喇喇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撩起一侧卫衣袖子,拳头攥起来将肌肉分明的小臂伸到叶阮面前晃了一圈,“瞧见没,给你当个保镖也是很够格的。”
叶阮一哂,最后一捧土为辛巴盖上,忠犬的灵魂长眠于地下,化作齑粉飘向往生。
他的掌心在那里停留许久,心思流转,终于将这噩梦般的一夜掩埋。
风将一句轻飘飘的话传到雁放耳朵里,叶阮站起身,带着一丝取闹,又夹杂一丝渴求。
“那你当我的狗吧。”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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