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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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笑吧，就知道你肯定会笑，然后叼着烟问我：“你是马丁·路德·金吗？”

我不是马丁·路德·金，我是小川哲也。我没有那么伟大，也没有那么无私，更没有那么受万众敬仰，我只是小川哲也，只是你嘴里喊的tetsu。

今年是2004年，今年，你有件事让我特别感动，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你从soap赶回来了，就如同30多年来的每一年一样，第一场雪都是你陪我度过的。想想都神了，你是怎么做到的？是雪下的太是时候？还是你几十年如一日？我知道，如果问你的话，你一定会说是后者，然后鬼笑。你总是不谦虚，在节目里当众说我没有好好练习，反了你了？我是队长耶，别老没大没小的好不好？

嗯……没大没小。这个可能用的不是地方，就年龄而讲，你比我大，大一岁呢，过去，这一直是你充老大的资本，想想我也真给你面子，一直拿你当个靠山。其实，直到现在也如此，你就是我的靠山，站在台上，有你在旁边，我心里踏实。

在那次节目上……你应该知道那次吧？就是我坐在台上唱1512的那回，我哭了。不，应该说差点哭了。在幽暗的灯光中，在朦胧的泪水后面，我看不清观众的脸，而在脑海里，在记忆最深处，某种情节汹涌翻滚，潮水般拍打着那种叫做情感壁垒的东西，撞破了我的防线，撞破了我的阳光，我的严肃，我那作为队长却不够明显的威严……真丢人，我在黑暗中恍惚看见了你的脸，你冲我笑，是当年那个小屁孩做了坏事的笑，是学长狂妄且炫耀的笑，是初尝成功后兴奋的笑，也是后来那种搞怪的笑。这些感觉掺和到一块儿，我把那个笑容看得出了神，虽然我知道我只是在看一个幻影，虽然我知道如果跟你说了你会说我是什么太久没做过了，所以才会因为空虚产生错觉。好吧，随便你说什么吧，但我真的因为这个幻影哭了，哽咽了，鼻子酸了，眼眶红了，眼角湿了……

会产生幻觉很愚蠢吗？也许。那么，我愿意守着这种愚蠢，愚蠢，而绝对忠诚。

我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大众各自略窥表面就加以发挥猜测而成的吗？我真的很阳光吗？真的很精明吗？真的足够坚强吗？

可能大众不会知道我的真实想法。

不，他们肯定不知道。

但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虽然我从没跟你说过。

“你这个人就是太好面子。”你曾经这么说过我，我不否认。我就是好面子，有些东西我不能让除了我自己之外的第二个人知道。

你能明白的，对吧？

你总是能明白我，眼波荡漾与目光交错之间我的所有都尽数传达给你了，我的喜悦与伤感，我的愤怒与快乐，全都□裸被你尽收眼底，我没有刻意隐藏，也没有刻意表达，更没有促使你来挖掘，你就是明白我，这许多年来一直明白我。

我曾经想过很多，想到过50年后，也想到过20年前，我甚至还想过，要是我活不长了，咱们就干脆隐居荒岛终此一生算了。也许可笑，也许可悲，也许可叹，也许可怜，但我真的想过，在压力与反抗心理的夹缝中，在若干个一刹那一瞬间中想过，在我的阳光背后，眼神不经意流泻着那种夹缝里的压迫与压抑。

我开始怀疑自己真的不够坚强。

尘网桎梏，世态炎凉。

年轻时揣着冲动硬往喧嚣躁动中闯，然后在喧嚣躁动中长大，然后到了现在，老了，想逃了，却无力脱身。当年轰鸣的火车头行驶了这若干年，已挂了太多节车厢，想甩掉，却已没人允许。

于是，在力争之后，在失败之后，在淡定与释然之后，我有一个梦想。

是认真的。如果在一开头我说这话你还会笑，那么现在我告诉你，我是认真的。

我离不开你，所以，请你也不要离开我。

不要离开我，请陪着我，守着我，到最后，到尽头。

这不是霸道，不是偏执，这是我的一个梦想，长久以来的一个梦想。就这一个，可能不切实际，可能太过煽情，但要多认真就有多认真。和你在一起，我能找到心境的安宁，心里的安全和心态的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