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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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之后，他们又在各个海外仙岛上兜兜转转，玩了好几年。长琴终于得到了一架上好的古琴。紫华在上面刻下了“浮华尽敛，云淡风轻”八个字。悭臾看到那琴弦，总是忍不住要抖上一抖——紫华不只一次嫌弃，做琴弦，冰蚕丝远比不上龙筋。悭臾一直乐衷于挑衅紫华——哦，在悭臾的眼里，这只是个依靠长琴的人类女子，充其量只能算是牙尖嘴利的司徒纤云。悭臾从小小一条水虺，修成了通天彻地的应龙。我们要相信他的毅力。长琴在确定了紫华不会把自己的老友变成炼器的材料之后，就专心地围观悭臾被折腾的过程。演戏不如看戏。一直致力于折腾自己，连带身边所有人的长琴，终于明白了这其中的乐趣，真是可喜可贺。

老龙是个吃货。这是以前没人发现的。自从把烤肉这项技能的熟练度练到满点，他就开始尝试各种烹饪技巧，并在心里自封为“厨神”。其实，老龙努力学习烹饪，并非是贪吃，也不是要讨好自家好友，纯粹是为了寒碜明明性别为女，却从不下厨的司徒某某。

每次做出美食，老龙都会捧到紫华——要赶上她出来的时候——面前，耀武扬威，然后分她一份，让她亲自体会自己的不足。这时候，紫华会很大方地夸奖老龙一番。最后，老龙兴高采烈地去研究下一道美食。

长琴忍不住扶额：悭臾，你没发现自己已经成了厨娘吗？

这一日，悭臾做了叫花鸡，到紫华面前炫耀——她已经习惯在吃饭的时候出来——并递给她一只鸡腿。紫华正要接过，忽然，心中一动。她轻轻摇头，说：“多谢了，不必。”

“怎么？不满意？”悭臾皱着眉头，瞪着紫衣女子。作为应龙，悭臾已经年老。他幻化的人形，却是个十七八岁的英挺少年。这手持叫花鸡，皱眉瞪眼的模样，甚是可爱。

紫华淡然而笑，在心底默默地问：【如我记得不错，琴儿喜欢淡雅的衣着。可要试试？】

【发生了何事？】长琴问道。

【司徒夫人故去了。】紫华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丝毫起伏。

长琴一愣，道：【紫华这是要为司徒夫人守孝？在下以为，紫华并未视其为母。】

【确实不曾。】紫华轻叹道，【然，此身终是司徒纤云。】

长琴沉默了许久，道：【紫华随意便好。】

出门在外，一身素白，颇有不便。司徒纤云不过是衣着素净，饮食清淡罢了。待过了七七四十九日，她就换回了原本的打扮。她不曾回到安陆，不曾到司徒夫人坟前祭拜，只在她头七那天，遥望安陆，祝酒三杯。司徒夫人定然会有一个富贵康泰的来世，不必担心。生恩已还，从此之后，即使她依旧唤作司徒纤云，与司徒家，再没有关系了。

和其他龙族一样，悭臾偏好肉类。在被迫吃了一个半月的素食之后，他对这些没滋没味的草叶子——悭臾语——产生了兴趣，并用实际行动证明，龙，其实也可以是杂食动物。

看着一门心思扎进斋菜烹饪的老友，长琴叹道：【紫华，悭臾这样，会不会……】龙，其实是肉食生物啊！没道理平白无故就爱吃素食了。

【琴儿不觉得，最近几日，司徒纤云的皮肤好了许多吗？】紫华问道。

【……】司徒纤云的皮肤一直很好，没发现变化。

【便是昔日水虺，亦能照顾好自己。千万年过去，天界战龙，总不会害了自己。】紫华说。

【……】想到某沦为厨娘，犹不自知的老龙，长琴对此说法持怀疑态度。

【不过是寻常人类的食物，还能把堂堂的应龙毒死不成？】紫华笑问道。

【……】我什么都不管了。

悭臾为了研究烹饪，挥金如土。他购买了市面上能见到的所有的食谱，以及大量的食材。各种厨具在某应龙的怪力摧残之下，更新换代得十分迅速。再加上司徒纤云的衣饰，他们出行的费用，不过短短半年，没有收入的一龙一人一半魂，竟有了坐吃山空的趋势。

他们需要一个挣钱的营生。

以悭臾的体质，去码头抗包，绝对没有问题。其实，贩卖龙鳞龙涎，或是开创天朝古代版的空运事业，都是很挣钱的。在这个有神仙有妖怪的世界，这样的事情，虽然惹眼，却不会惹来难以收拾的麻烦。紫华没说出这样的主意——老龙绝对会暴走的。

扒拉了一下自己能胜任的工作，划掉歌女、舞姬、无本买卖这些不健康的选项，紫华决定重操旧业，当一名大夫。

借紫华的光，悭臾又得到了一份兼职：药童。悭臾很不喜欢这个工作。中药古怪的味道，令他浑身不自在。他试着搞破坏——不等紫华说什么，他就败在了长琴谴责的目光之下。然后，他开始把药材当饭吃。什么贵吃什么，什么好吃什么，什么少吃什么——心疼死你！

长琴早知道紫华的小气，他不希望好友再做这种自讨苦吃的事情。

面对长琴的询问，悭臾给出了两个字：喜欢。

长琴瞪着悭臾，不知如何劝告。算了，悭臾做事，向来执着。与其劝他不要惹事，还不如到紫华那里疏通关系。

☆、青梅擦肩无相顾

紫华的沉默令长琴担忧，他很直接地提出了疑问。

【不过是些许草药，悭臾喜欢，给他便是了。】紫华不甚在意地说。

【紫华……】长琴无奈地叹道。

紫华轻轻一笑，说；【曾有江湖中人，以诸多珍稀药材，喂饲药蛇。成，杀之取血，功效甚著。我只是好奇，这蛇换成了龙，又将是何等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