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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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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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外面对姚钥的猜测已经传到离谱：

不是一般人类，有三只眼睛，每只眼睛都可以喷火，满口獠牙，腿有两米长，蓄力一蹦能到房顶上去，比犬族当中最强壮的犬族还要强壮好几倍……

还说她性格暴烈，可以将柯礼按着打，柯礼毫无还手之力，最后臣服在她的武力之下。

前面三只眼睛满口獠牙还都能忍。这个实在忍不了。虽然他爱她，但作为雄性，在爱情里，还是需要保有一丁点尊严的。

最后他决定，不藏着她了，是时候让他们看看了。

*

众狗散去已接近傍晚。他们本想等待月亮，然后在月光下狼嚎，追着自己的尾巴转圈给姚钥看，那是最最神圣的舞蹈。但是柯礼下了逐客令。大家最后只得对着夕阳狼嚎，假装那是月亮。嚎得很不得劲。

夜晚寂静。真正的月亮爬上夜空。是下弦月。

姚钥在看月亮时，柯礼却在看她，目光深沉。她望向他，发现柯礼的耳朵却还是塌着的。

“不会还有事情瞒着我吧？”她笑着说。

他的神情却有些严肃：“姚钥，关于你父亲的事，我需要和你说一说。”

番外·回家1

已经临近菜菜市市郊，姚钥坐在火车的车窗边，窗外呼啸而过的是原野上成片的油菜花。

柯礼和她说，她的父亲，那个她从未谋面的男人，就被他葬在了这里，依照她父亲自己的意愿。那个最终完完全全化成了水草的男人说：“请把我带回家。”

他说他想迎接每一列回到家乡的火车，也想挥送每一个离开家乡的游子。而姚钥每次回乡时，他都等在最先看到她的地方。

风吹过处，沙沙声就是他的声音，花叶摇摆，就是他的身影。他的一部分是由根巫组成，最终的去处也遵从根巫的轮回哲理。归于一切，一切也都是他。

爱的另一个化身是守护和等待。

菜菜等待她的书生，阿黄守护菜菜的心脏。

所有陷于爱中的人或物，最终都在漫漫无期的等待和求而不得的守护中渐渐凋败，又重获新生。爱既是绝望，也是希望。因爱痴缠的人，也最终被爱拯救。这是生与死都无法打败的轮回。

柯礼的手机响了，他一边低头看手机，一边指指窗外，对姚钥说：“你知道吗，黄色是犬族为数不多能看出的颜色。”犬族大部分是红绿色盲，部分也不认识蓝色。但是黄色的油菜花田，是无论人类还是犬族都能够共同领略的美丽。

要让犬族适应手机需要一段时间，起初他们拿到这个小铁块时鄙夷了很久：“如果是通讯工具的话，那我们完全用不到。我们不需要交流，或者是说，我们交流不需要用手机。”

可之后他们发现可以用手机拍照，便逐渐开始对手机感兴趣。ski的相册里全是各种各样的花，麦唐的手机里全是玉兰，小比的手机里是家具店，又鬼则用手机看升级练功的小说……

又鬼给柯礼发来照片，是柯义拎着温泉民宿的锦鲤。“我有点后悔带您父亲回来了，他目前正在和池塘里的鲤鱼吵架，说他们吐泡泡的声音太大，影响到他的心脏恢复。”

*

姚钥的外婆住在菜菜市，和舅舅舅妈住一起。

姚钥此时和柯礼站在舅舅家楼下，那是一栋不算新的居民楼，家家户户的防盗窗都支棱出来，摆了很多杂物。很多年前菜菜村村民迁到市里，他们就一直住在这儿。姚钥上大学以前也是住在这里。

“虽然我不经常回来，可是舅妈一直留着我的小屋，我的东西也都没动。她说无论我长到多大，在哪里，菜菜市的这个家里都有一张我的床。”姚钥拉着柯礼的手，一脸自豪地说，“家里很小很小，可是非常温馨，你可不许嫌弃。”

柯礼抬头往上看，一层二层三层，顺着姚钥指着的位置找到了她家的阳台。阳台上摆着一排种了韭菜的花盆。他的确没怎么来过这样的小区，可是犬的价值观和人类不大一样，他即使拥有很多人类社会的金钱，也不代表他看重这些。相反，他对姚钥家的两件事很感兴趣。一是防盗窗，应该很容易爬。二是那几盆韭菜。他盘算着，如果把庄园的花圃里的花改种成这种刺激性气味的植物，是不是ski就能消停一些。

柯礼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的意思是说，家里很小，要我变成狗才行。”

姚钥摇头认真说：“不可以，居委会明令禁止不可以养中大型犬。边牧算是中型犬了吧。”

看柯礼那副鄙夷的样子，姚钥想起什么，嘱咐道：“我很认真的，被抓住要罚款，500块钱呢。而且……而且你如果变成狗的话家里还没有狗绳，出门罚的更多！”

“我舅舅今天肯定会拉着你喝酒，所以请你务必克制一点！你就说你不能喝，听见没！”

“说的就好像人类的酒度数有多高一样。”他轻嘁一声，只有莳萝酿的酒能让他醉倒，他可不信人类酿的酒能有什么厉害的。

随后他想到姚钥说的狗绳，柯礼揪了揪衣领子，他穿着休闲的白色圆领卫衣，令他很不自在，也不太自信。没有斯文败类的形象加持，他很不习惯。但是姚钥坚持让他穿成这样，不让他穿衬衫西服。

上楼前，她帮他整理领口，还围着他转了一圈检查尾巴啊什么的有没有好好收起来。

“你忍一忍吧小狗，我外婆最讨厌男生穿成你平时的那样子，说电视剧里这样的穿着都是坏人。”她伸出手指比一二三：“和你说的都记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