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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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厄运专挑苦命人

外公正在和爷爷聊天，不知谁急匆匆的跑过来对外公说小舅舅的儿子误食了老鼠药，送到镇上没有抢救过来。

突如其来的噩耗让外公顿时泪流满面，我对小表弟也是有印象的，那个才两岁多，发尾留着一小撮尾巴的孩子就这样没了。

据说是小舅舅带着小表弟在别人家打牌，那户人家地上洒了老鼠药表弟以为是糖果便拣来嘴里吃了。

此事没有告诉当时正在养病的外婆，但是没多久，外婆还是知道了，至于外婆是如何得知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只记得有一天早晨，外婆在房间内拄着拐杖练习走路，一遍又一遍来回走的很急，满头大汗结果撞上了壁橱柜上的玻璃，玻璃撞碎的声音传出后母亲慌忙跑进屋，看到一地的碎玻璃后急忙看向外婆，幸而外婆并没有大碍，只是额头撞的有点红肿。

那时候我每天早上起来的任务就是把家里的地扫一遍，在我没做好的时候外婆会指正我说哪里没有扫干净，扫地要如何扫；或者是迭衣服的时候又指正我迭衣服的方式不对，要如何迭衣服。

其实，我是个很调皮的女孩子，甚至可以说顽劣。

之前住在后面的奶奶家有两个外孙经常来做客，来的次数多了我们也会一起玩。

玩耍的时候我们争吵了起来，我拣起一块鹅卵石朝他的后脑砸了过去，鲜血直流，他的家人立马找到母亲送去诊所。

我躲在大门后头不敢出来，当时外公还住在家里，看到躲在门后的我，外公第一次责骂我怎的如此调皮，净给母亲惹祸。

被外公责骂后我一个人又跟去了诊所，诊所的医生和父亲一个辈分，我一直喊他大伯，他总是喜欢逗我，看到我便对我打趣着说：“这下你妈妈要买好多鸡蛋鸭蛋给他吃，你就没得吃哟。”

听着他这样打趣我，我便知道没有什么大碍了，回到了家母亲也没有揍我。

后来外婆的病稳定后，外公便带着外婆回家去了，但是外婆从此需要拄着拐杖。

外公走之前又去拜访了一次爷爷，这一次成了外公与爷爷的最后一面。

我的外公和爷爷之所以聊得来，是因为有着相似的出身，因为爷爷也经历过斗地主。

爷爷出生半个月便被父母卖给地主家做儿子，幼时当过少爷，地主家里的父母还请过先生教了几年学。

后来家中经历斗地主，家财散尽后父母也病逝了，家里只剩下爷爷一个人。本来爷爷也是和外公一样要接替被斗地主的，但爷爷的养父母不同于外公家是官僚地主，爷爷家只是个土地主，家产散尽后确实一无所有了，而爷爷又是养子，当时才十五岁左右，便放过了爷爷。爷爷因为离开家乡到处流浪，直到30岁才回到家乡。

30岁回到家乡的爷爷还是一无所成，光棍一条，穷鬼一个，哪里找的到媳妇。

爷爷说家中房产被分出去后，他一个人曾常睡稻草棚，风餐露宿。

而奶奶幼时卖给大户人家做童养媳，那个年代大户人家的少爷都不满封建社会父母定下的婚姻，看不起奶奶这种大字不识一个的女人，后来新中国成立后，政府发布一夫一妻制，那人与奶奶生了一个儿子后，便和奶奶离婚重新找过了一个妻子。

奶奶的亲妹妹嫁在我们村上，便把刚离婚的奶奶说媒给了爷爷，才娶到了二婚的奶奶。

多年以后，奶奶还在我面前抱怨，怪姨婆给她说了一桩如此差劲的媒，嫁到这穷到揭不开锅的人家，一辈子没活过好命。

母亲偷偷告诉我，姨婆曾说奶奶性格好吃懒做，嫁来村里后，平时大家在生产队做工吃大锅饭，都靠做工换馒头和饭吃，奶奶只是躲在家里，连清河沟水沟这种零工也是不愿做的。

奶奶的性格可能是从小在大户人家做童养媳，当做小姐一样养着，所以没干过什么活，性子便是懒懒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奶奶这个不讲理的性格，同嫁在一个村的两姐妹关系并不亲近，喜欢到处串门的奶奶几乎不去姨婆家，姨婆也不怎么来找奶奶。

贫贱夫妻百事哀

奶奶与爷爷婚后一共生育5个孩子，父亲排在第四，老大老二都是姐姐，老三是哥哥，另外还有一个比父亲小2岁的妹妹。

父亲是爷爷四十岁生的老来子，大姑姑的女儿只比父亲小十来岁，由于年龄差距我几乎没有和大姑姑家的表姐们接触过，只有小姑姑生了一个女儿和我同龄，比我小半岁。

奶奶和姑姑都喜欢大伯一家，因为大伯是长子，会挣钱比父亲说话好听，而我的父亲既没挣钱的本事性格还暴躁。

逢年过节姑姑们来我家一般放下礼品就去大伯或奶奶家聊天吃饭，很少会在我家多做停留，每次母亲煮的一大锅鸡蛋面也是多余。

后来奶奶晚年住在我家时，经常对我说起当初对大伯一家如何好，逢年过节姑姑们买的礼品都给堂哥堂姐们吃了，好东西都给了堂哥堂姐们吃了。

大伯和我家的房子是连在一起的，两家堂厅中间隔了一面墙，都是一室一厅的房子，大伯是长子分在东边，我家是西边。

厨房和房屋是相对面的，同样也只隔一面墙，大伯家的厨房总是散出炖猪蹄的香味，是我家逢年过节才有的美味。

这栋房子是爷爷拆了老房子给父亲和大伯建的分家房，在90年代初也算是不错的瓦房。虽是一层但是却很高，房间上面有一层阁楼用于置放物品，堂厅没有阁楼显得家里特别高大，堂厅里面的地面是土地，冬暖夏凉，八九十年代我们的房子都是这样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