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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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第1页）

白皓宇气短地捂嘴轻咳了一声，低头一眼，红色的咯血竟出现在他的手掌心。

：未出口的告白

白皓宇赶紧从他的袖口里拽出手帕，趁着萧野低头沉思的空隙，擦掉了嘴角的血渍。

萧野眉头紧蹙，他的先生，一语便道出了此局的症结：除了北境，自己再无势可依。

萧野看着白皓宇，慢慢地冷静了下来，两年前，他的先生对他讲的话再次浮现在萧野的脑海里。他承认，这次的决定是他草率了，瞻前顾后从来都不是他的风格，况且，昨晚被白皓宇那样一击，满腔的怒火，终是一股脑全都爆发了出来。他的父亲，萧寒，早就告诫过他，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他的这种成事有一成，便会放手一搏的急性子，怕是这辈子也改不了了。

萧野握了握了拳，又舒展开来，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挡我前路者，死！

白皓宇见萧野似是听进了他的话，叹了口气，望向门外，道：“主公如此冲动，都是为了我吧？我是主公的罪人，大业，毁在我的手里了。”

萧野听着白皓宇的叹息，想伸手去拉他的衣襟，可手停在半空，终是没有再向前伸去一步。

白皓宇紧闭眼眸，思绪在脑子里飞转，如今是事发突然，宋光隆来不及细想，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宋光隆终会察觉不对，届时便会怀疑到萧野的头上，就算萧野不谋逆，待事了之后，宋光隆怕是再也不会信任萧野了。

如今事情已然如此，萧野只有两条路可走：率军南下攻入中都，或者起兵向东境进发……

白皓宇刚要说话，便看见王府的管家匆匆来报：“少帅，宫里来人了。”

大内总管--福庆，右手端着圣旨，站直身子，一动不动地立在北安王府的中堂，待萧野走来，福庆才转过身来，看着萧野，道：“少帅，接旨吧。”

萧野暗自心疑，不做多想，双膝跪地，听着福庆念他手里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镇北侯为”讨贼大将军”，令即刻动身返回北境，率领北境兵将讨伐越州逆贼王谦，不得耽误，钦此。”

“镇北侯，这是陛下的半壁虎符，接着吧。”

萧野抬手接过圣旨和虎符，心中隐隐不安……

待福庆走后，白皓宇才从书房里出来行至中堂，看过萧野手中的圣旨，道：“看来陛下已经对你起疑了，让你率兵讨贼就是试探。”

萧野接过话，道：“宋光隆也不放心中都的世家，不知他们有多少人会和张正一样，与王谦狼狈为奸行谋逆之事，宋光隆要留他们在中都为质。”

“主公，扬州南下可入中都，北上可退守北境，向东亦可进军津、越、东、渝四州。既然事情已然如此，主公便率军南下先攻扬州，然后随事态而后谋定。”白皓宇抬眸看向萧野，眼里似有泪花，他不知萧野这一去，自己还能不能等到见他的最后一面，心中有千言万语还未说与萧野听，他们的大业行至一半，自己便要撒手人寰。他心有不舍，自他魂入大胤以来，最牵肠挂肚，最割舍不下的，到头来，却只有萧野一人。

萧野有所察觉，他上次看见他的先生泪眼涟涟的样子时，还是他们在农舍，萧野为他的先生搭建了他们两人的雪人。

“先生，我……”萧野终是没有将他的计划对白皓宇说出口，他期盼这一天已经太久，他不想再让白皓宇等下去了。

白皓宇眼睛迷离似有热泪，他走近萧野，抬眸看着他心尖上的人，问道：“主公，你喜欢我吗？”

萧野心中一颤，两年前他的先生，也曾问过他这个问题，而当时他的回答，是口是心非的“不喜欢”。

萧野滚了滚喉结，他没有再看白皓宇，大步出了中堂，没回头，高声喊道：“先生，这个答案，等萧野凯旋回来，再告诉你。”

白皓宇看着萧野离去的背影，已憋满眼眶的泪水终于不争气地溢了出来。

说不定，他死后，可以回去，再见到同学，老师和朋友。

但那个地方，没有他的主公，萧野。

白皓宇一想到这里，突然觉得他所在乎的一切：大业，王座，大义，百姓，都在此刻，黯然失色。它们都化作这轻飘漫天的雪花，已经不再重要了。

说不定，这场令他刻骨铭心的爱恋，是他穿越到此，唯一的意义。

……

扬州的官道，大概是东境五州最“安稳”的大路了，有王谦的坐镇，孙济云把扬州围得如铁桶一般，任何劫匪流寇都别想霍乱这个州府。

洛星晨已来扬州三日有余，探查了扬州的十个大城，数十个小城，愣是没探查到王谦的所在。

王谦早就料到自己会被宋光隆的暗卫伏击，又怎会轻易叫人找到呢？

洛星晨接到了宋光隆的飞鸽传书，他得知到王石已叛逃出了中都，便一早在这入扬州的官道驿馆里守株待兔。

“萧将军，我们马上就要入这扬州的地界了，这扬州可是我父亲的地盘，安全的很，你别绷着了，前面有驿馆，今晚我们就在那里落脚吧。”

萧尘奉萧野之命，一路护送王石来到扬州，路上也太平，没有遇见什么流寇劫匪。在没有把王石亲手交到王谦的手里之前，他不敢大意。

天色渐暗，过了前面的驿馆，就是扬州的地界了，今晚在那里投宿，歇上一晚，明天说不定就能见到王谦。

王石的小跟班王德叩响了驿馆的大门，馆主将他们迎了进来，见他们一行四人穿着不凡，萧尘还别着大刀，不敢轻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