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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不知晓她的家世。”
“……说不定你脱了靴子还没有她高!”
“你被她睡后始乱终弃。”
眼见俞翊气得想要撸袖子,桓玉忙起身上前拦道:“阿兄息怒阿兄息怒……太傅来了!王言之你若不想被他老人家骂不着调便回你席上去!”
宫外太监适时唱道:“太傅到——”
王言之之父王御史也曾拜裴太傅为师,他见裴太傅座位在桓家上首,挨得极近,便用平生最为敏捷的身手离开了,以免被口舌更利的太傅刺上几句,回家后还要同自家那古板老头子打嘴仗。
太傅到底上了年纪,在这寒冬腊月裹得格外严实,步子也慢。他两朝帝师,桃李满天下,在座的寒门重臣大都由他曾经举荐,士族官员也多有崇他为师者,一时之间所到之处俱是起身行礼之人。
落座后文思为他取了厚重的披风,他轻咳几声缓了缓,对斜后方的桓玉招手:“掌珠,坐到我这边来,省得我一个老头子孤零零怪冷清的。”
宫内闻言的太监侍女赶忙为桓玉挪席位,而殿内众人的目光又落回了白壁般无瑕的小娘子身上。
想起她七年前胜了诸位郎君获得了与太傅同游讲学的资格;想起她一道折子让刚刚有了开科举念头的圣上次年便完善了科举规制,连带兴修官学;想起俞家商行里那些与众不同的织机、布料、纸张等诸多东西都传闻由她经手改进,想起月余前江南诸多关于及常家之事也有她掺和……
一个女子,竟有这样大的能耐。
幸而她只是个女子,于是再有能耐也翻不出太大风浪。
将殿内各种闲言碎语听了个分明的王言之翻了个冲天的白眼,嘟哝道:“科举的浪还不够大么……又是分科又是誊写又是糊名又是搜身又是号房,想想来年春我要吃这种苦便难受……”
再多的言语也渐渐微弱了下去,因为太监又在通传了。
“圣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殿中一时肃然,随后桓玉随着在场诸人一同起身行礼:“见过——”
“平身。”
轻轻淡淡两个字,却在人声中那样鲜明。多数人膝盖还半弯着,一时跪也不是起身也不是,只垂首面面相觑,纳闷今日圣上行事怎么这样令人摸不懂。
唯一没有起身的是数年前便被免去所以礼节的太傅。他看向桓玉,即便声音不大,也在格外寂静的殿中被众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快坐下,没听见他都让平身了么。”
桓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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