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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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铜镜十四（第2页）

你是梦境本身，我是为你而生的人。

难道我，生生世世都是为你而生吗。

怔然之际，王天鸣只觉头脑一阵嗡鸣，嘈杂混乱。

就在这时，林清越过往那熟悉的声音仿佛穿越了重重风雪，穿过这混沌的思绪，悠悠然在她耳畔响起：

“天鸣，你可以做你自己的。”

“不是你陪着我，而是我需要你，诶，我说了写字不要沾那么多墨水呀。”

“夜行梦中的几条劝诫可都记清了？唉，怎么又忘了，第一条：未来现在与过去是同时存在的”

那声音，或低沉，或温柔，往昔种种与之相伴的画面也随之在眼前不断浮现。

可此刻，却又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虚幻感，让王天鸣一时分不清是真实还是幻梦，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沉浸在那声音编织的回忆与谜团之中。

王天鸣捂着耳朵，烦躁地发出一声尖叫。

须臾间，她像是从一场冗长且迷离的梦境中骤然惊醒一般，猛地睁开双眼。

那眼中还残留着些许懵懂与茫然，她呆呆坐起身来，眼神有些失焦地环顾四周。

入目的还是朱蓝山那熟悉的房间，回到现实了！

可原本应该在身边的林清越和朱蓝山却都没了踪影。

床榻一侧的被褥已变得凌乱，似是有人匆忙离开留下的痕迹。

王天鸣的心跳陡然加快，连忙下床要去找人，就在她走到门口之际，忽然听到一声脆响。

呼啦——她自室内推开一扇门，进入了卧房里的偏厅。

只见朱蓝山背对着她，身侧站在懒洋洋面容惨白的林清越，门口是满脸伤痕的郭文照。

而原本静静放置在雕花木架之上的铜镜正被朱蓝山摔在了地上。

随着“哐当”那声巨响，铜镜一道裂痕如闪电般划过镜面，瞬间将那原本完整的影像切割得支离破碎。

破碎的镜片纷纷扬扬洒落一地，有的还闪烁着微弱的光亮，有的则已黯淡无光，它们相互堆叠、碰撞，发出清脆而又哀伤的声响。

曾经映照过无数容颜与故事的铜镜，就这样在刹那间化为一堆残片，只留下无尽的寂寥与荒芜。

朱蓝山双目通红，如有泪，他缓缓蹲在地上，看到镜子碎裂后露出一块封在其中多年的锦布，摊开来一看，其上血字早已暗如砂红：

兰芷，洛城

锦儿，金陵，

晓红，临安

楚汐，会稽

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一行行、一列列，犹如细密的蚁群排列着。

这些小字承载着几十余位姑娘的故事，每一个名字的背后，仿佛都有着一段或温婉、或热烈的过往，而与之对应的来处，更是勾勒出她们曾经生活的轨迹。

她们皆是出自那声名远扬却又恶心的九重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