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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莫名的玩笑,天枢突地顿步,回头望来。
“为何?”
薛绥道:“从我初初识你,便有这样的错觉。人人都道大师兄精于医术,谍报无双,其实我知道,师兄最爱研习兵书,也精于射骑,排兵布阵,沙盘推演,对古代名将更是烂熟于心……”
她嘴里的天枢,与天枢外在表现出来的,仿若是截然不同的一个人。
换了摇光和玉衡在这里,只怕会惊讶得瞪大眼睛。
每个人都有喜好,喜欢吃甜粽,不代表不喜欢咸粽,小师妹为何断定天枢最喜欢的是兵法,而不是刺探岐黄?
天枢静静看她片刻,没有说话。
朦胧的暮色,为他清俊的脸庞披上一层薄纱,巧妙地隐藏了深处的波澜。
恰有一轮满月,落在河面清波里,荡起涟漪,也拉长二人的影子。
天枢是一个沉默的性子。
薛绥不开口,他便不说话。
走过长长的河堤,终于要到尽头,他才停下来,看着薛绥。
“前路多舛,师兄只盼平安,心有所守,身有所安。”
薛绥朝他微笑,紧紧握住那一面铜镜。
镜面上有月光落下,她深深的眼眸格外明亮。
“我定平安归来。”
不得了。
薛六姑娘与人在河堤月下相约。
两个探子在一百零八次无功而返并累得腰酸腿疼以后,终于找到线索,欣喜若狂地报告给东宫。
“殿下,薛六姑娘有异常……”
“属下等发现异常了!”
“薛,薛六姑娘,竟与男子月下私会!”
李肇慵懒地靠在一张雕花木榻上,腰上靠着一个苏绣软枕,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百无聊赖地听着下属的汇报,并没有他们以为的勃然大怒。
他并不在乎薛六跟哪个男子在一起,做什么。
只是这些日子,他对自己的身体,百思不得其解——
想到那薛六便气血上涌,如有火烧。
但同中“情丝蛊”,难不成只有他肚子里那一只“公蛊”躁动不安,成天想着那些乌七八糟的事?而薛六中的“母蛊”便含蓄内敛,从来不会有过激反应?
而且,他不能找其他女子,薛六找其他男子便无妨?
世上哪有这样不公的蛊?
狗东西一定在诓骗他!
李肇眯起眼睛,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烦躁地挥了挥手。
“再探再报!下一个……”
探子微怔,拱手:“喏!”
候在外面的另一个探子看到同僚灰溜溜出来,整了整衣襟,迈入门槛,小心翼翼地抱拳拱手。
“殿下,属下探得端王离京,是去往云麓山的方向。带了一队精锐禁军,约莫五十人左右,随行还有数名术士法师,以及一些祭祀之物。”
云麓山后,就是旧陵沼。
李肇神思微凛,唤来关涯。
“让夜枭今晚三更,来见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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