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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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王权思维（第1页）

应天府的早市人群熙熙攘攘，叫卖之声不绝于耳，各种生活用品临街贩卖，要问人流量最多的是哪里？那非夫子庙不可。

此时正值寅时初刻，在夫子庙谋生的商贩已经陆陆续续赶来，他们在街道两旁摆摊设点，各自操持着自己的营生。一眼看去，你会发现有做烧饼的；有卖鸭血汤的；有叫卖烧饼的。世间百态，这就是不同人群不同的人生，虽说现在大明天下国力昌盛，人民富足，但依然不乏好吃懒做，喜欢嗟来之食的人，一个四肢健全，相貌娇好的年轻男子跪在夫子庙旁，右手举着一个碗，不停地在路过人群面前晃动，一边晃动一边央求着说话：“路过的大爷大娘们，行行好吧，两天没吃饭了…”他叫杨章恒，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二混子，夫子庙附近的百姓太知道他了，家里原本有土地，因为好赌，所以将地契卖于地主，换得三两银子进赌场，本想捞一笔谁知不仅输了三两银子，还倒欠赌坊老板二十两，因无钱还债被打了一顿。

前几日发现乞丐是一门不错的营生，所以才有今日之景，真可谓：

杨门不幸出孽子，

四肢健全不谋时。

夫子庙前扮乞丐，

只为一口嗟来食。

话锋一转，回头一看，皇宫里忙的不可开交，不论宫娥还是太监，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不知道原因的人都很奇怪，大家都是奴才，怎么他们却这么开心？从乾清宫到光明殿，不足五百米的距离却处处透着喜悦的气息，只为庆祝一件事，下月上旬就是洪武皇帝的五十万寿，他们都在为这件事做准备。毕竟皇帝过生可不能和平常百姓一般简洁寒酸，这也是彰显大明国威的一种体现。

朱棣骑马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几个随从，一行人来到燕城郊外，在旷野上奔驰，风在他们脸上拂过，那感觉就像被女人的抚摸一般温柔。朱棣眼里充满了心事、不解和郁闷，因为在他眼里，大哥根本没有仁君之相，甚至是压根儿不具有成为皇帝应有的魄力和手段，但是父皇却铁了心要把皇位传给大哥，在他看来皇位应该是能者上，庸者下，而父皇说的立长不立幼这种做法根本不公平，所以他很不甘心自己偏居北平这座城里，他要的是整个大明天下。

朱棣望着前方茫茫草原，眼里却浮现出上月在应天的时候，父皇对他说的那些话，既让他感动，又让他害怕。

“老四，你们兄弟当中，只有你的做事风格最像朕…”在忘忧园里，有一座八角凉亭叫忘忧亭，，洪武皇帝朱元璋和自己的第四个儿子在聊天，周围的气氛很安静，除了偶有几只小鸟从树上飞过，加上几声叫声，让忘忧园的空气不至停滞。在忘忧亭四周分别站着一个太监。

这四个太监进宫的时间也有三个年头了，都在明华殿行走，只因名叫小涛子的那个小太监上月在当差的时候打碎了一个琉璃杯，当时差点被处斩，却因为二皇子朱爽当时的一句话才保住狗命。

“这狗奴才毛手毛脚的，来人，拖出去杖责三十大板，”就因这句话才免遭身首异处之刑。

几个太监原名分别叫陈齐涛，陈诚，姚耀，现在叫小涛子，小陈子和小药子，几人变成太监的原因也各不相同。陈齐涛和陈诚因为调戏自己大嫂蒋馨所以被自己大哥给阉了，而姚耀是因为调戏他的师母李小娅被自己师兄弟给阉了。说来真是应了那句话，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洪武皇帝和四皇子谈论着彼此对治国的看法和见解，而朱棣此时所表现出来的睿智和魄力不禁让朱元璋替大儿子朱标担心，因为他太知道大儿子的本性，天性善良，对人过于宽容和仁慈，而现在老四各方面的表现又都在他大哥之上，不论文治武功，还是权谋变数，都在他之上，等日后自己龙御归天时，朱标能坐稳大明江山么？能让他的这些兄弟心甘情愿地臣服么？如果不能，那大明又将陷入战火之中。

“棣儿，朕有件事想与你商量一下，”朱元璋望着意气风发的儿子，心里盘算着一个计划，只见他喝了一口茶说道。

“父皇，何事？”朱棣隔着桌子坐在他爹的对面，毕恭毕敬地问道。

“你认为你大哥这个太子当的怎样？”朱元璋说完，皱了皱眉，斜着眼睛看着儿子的反应，心里盼着他能说出自己想听的那句话“大哥不如我。”真是这样，那他就有借口为朱标清理登上皇位的障碍，虽然朱棣也是自己的儿子，而且行为做事也是最像自己的一个，但是为了保证大明天下不出乱子，他要在死之前把能做的都做了，将大明江山打扫干净才好交到大儿子手里。

“大哥很好呀，他当太子是人心所向，”朱棣被父皇的这句话惊出一身冷汗，只觉后脊梁处一股冷风只入大脑，让他不寒而栗。他瞪大眼睛看着洪武皇帝，瞳孔放大写满了将计就计的策略，因为他知道父皇母后都疼爱大哥。

大哥既然是太子，以后皇位名正言顺就是他的，即使自己有夺取之心，但是万不可被父皇母后察觉，否则自己经营的这盘棋将输的彻底，现在李靖正在江湖上帮自己结交各门各派，不能太过着急，他要用江湖的力量帮助自己夺得帝位，那样一来，自己也无比省心，，不用朝廷之力，却胜朝廷之军。

看到这里，不得不承认，朱棣确有人君的魄力和权谋，对于朝廷事务，他率勇争先，对于天灾人祸，他比百姓还难过，说到底就是为了收买人心日后为自己所用，因为在他看来，帝位本来就应该就是能者居之。

还记得去年八月的一天，朱元璋察觉兵部侍郎刘欢乐贪污内务府库银三千两，原本是充军杀头的大罪，但是朱棣却将其救下贬为庶民。事后，朱棣将其带入自己府中作为幕僚为自己出言献策。

“老四，朕知道你大哥不如你，不论做事，还是权谋，你都在你大哥之上，所以朕打算另立储君，封你为太子…”朱元璋一边说一边观察儿子的反应，因为他很清楚，假如自己哪天不在了，仁慈的朱标是比不过他的一些兄弟，尤其是老四，所以朱元璋打算趁自己还健在，要把威胁他皇位的人全部清除，就算是自己儿子也不例外。

自古无情帝王家，或许就是这个样子，朱元璋憎恨官吏贪污受贿，更加憎恨后世子孙手足相残，他知道打天下的不易，也知道守江山的艰难，父母死于饥荒年代，自己幼年当过和尚，做过乞丐，后加入红巾军归在郭子兴帐下才有日后的封王挂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