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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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青云梯上1（第1页）

“凉夜清风拂过，漫卷石上残云，醉卧枝头看月，举杯对饮何人？”

九门中各派青年弟子这一次在华山难得相聚，众人在一起饮酒谈欢，好不热闹。酒至酣处，白九纵身一跃，靠卧在一棵松树树干之上，晃头晃脑的吟起诗来。众弟子们在一旁呼喊应和，有的喊他“九哥”，有的喊他“九爷”。觥筹交错之声此起彼伏，也是白九在年轻弟子中人缘实在不错，加上他生来风趣，妙语频出，逗得大伙一阵阵开怀大笑。

曹旌等人的身影也在这一片笑声之中。此时的曹旌已记不得多少年未曾笑得如此畅快，如此爽利，如此透彻。只觉得手中的酒杯和树上的这个滑稽的胖子，真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两样东西。

一旁的蓝雪言见了曹旌兴致盎然的样子，心中既笑且叹：“师弟心中若没有国仇家恨的牵绊，再少些礼教规矩的束缚，也许每天都会如此开心吧。看他喝酒的模样，倒是比他一本正经的时候有意思多了。”

要说场上喝得最多，嗓门最大的，自然非济迟莫属。他与其余各派弟子一一对饮，济行济真两位师兄也知道劝说不住，便随他去了。

只是济迟今日却遇上了对手，各派之中也不乏豪饮之人，其中尤以陆楚云为最，济迟喝得高兴，连着敬了对方七八杯，陆楚云只是笑着点头饮酒，却看不出丝毫醉意。济迟见了更是兴奋地拉住陆楚云要一醉方休，到最后也不记得喝得多少，直到他酩酊大醉，被两位师兄搀扶回去。

夜渐渐深了，场中聚会的人也渐渐离去，曹旌来到树下，向白九举杯说道：“白兄，小弟不胜酒力，但今日能与兄台相识，十分开心，说什么也要再饮上这一杯。”

白九醉意朦胧的眯了眯眼睛，笑着说道：“哦！是曹旌兄弟啊，好好，我与你甚是投缘，便是再饮上十杯也不为过，我长你几岁，以后你喊我九哥便是，来来来……”说着在树上转过身来，向曹旌举杯。谁知身子一滑，竟然摔了下来。

一旁白正羽飞身抢过来，一把托住白九，轻轻放下。白九晃了三晃，才站稳身形。笑道：“是白少侠啊，多谢多谢，来来来，咱们三人共饮。”

白正羽拱了拱手，笑着说道：“九爷，你又拿我开心，你知我素来不会饮酒，况且今日身上有伤，只能以水代酒，还望不要见怪。”

“好说好说。”白九摆了摆手，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我那两位师弟天雄、天霸，也是滴酒不沾，哎，早知道我便与他们一同下山，也许就不会出事……。

白正羽安慰道：“天雄师兄他们服了前日里信中所带的解药，已经有所好转，有华歆师叔照看，九爷大可安心。”

白九定了定神，突然对二人一躬到地，说道：“我看五日后天池寺之约，你二人定然都是赴会人选，此番是为我崆峒一派以身犯险，白某提前在这里谢过二位少侠。”

曹旌和白正羽连忙还礼道：“九门一体，同气连枝，何况外御建虏，非崆峒一派之事，见外的话九哥千万不要再提。”

白九抓住二人的手，说道：“白某能力微末，不能保全师弟师妹们，实在惭愧已极，五日之后，白某不才，也要和众位兄弟一同走上一遭。”说完又饮了一大口，此时他已有八九分醉，随后与众人一一打过招呼，拱手道别。

剩余众人也随着渐渐散去。曹旌回到房中，正要熄灭灯火，忽见桌子上压着一张纸条，上面题着一首小诗，诗云：“青云梯上松柏间，龟鹤双行并延年，上清六甲灵飞隐，乾坤一掷破楼兰。”曹旌看得一头雾水，想来想去也不明白诗中含义。只是见这行间字体清秀，多半为女子所写。他今日身心已疲惫非常，方才酒意盎然，精神尚好，此刻已是昏昏沉沉，随手将纸条揣进怀中，倒头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