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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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给原浩嫂子搬了张带垫子的藤椅，让她坐在树下，又拿了很多零食放她手上，陪着娇娇玩了一会，便看到陆陆续续有客人到达上林小馆，这个时间应该是程满最忙的时候，要开始大量上菜，四桌，每一道菜都要做四盘的份量，就一个大婶短工帮忙上菜，等一下客人要个饮料要换个筷子要个杯子什么的，都要找他，他忙得过来么！

原浩彻底坐不住了，便哄着娇娇道：“娇娇喜不喜欢玩具娃娃？”

“喜欢啊，我要芭比妹妹。”娇娇正玩着地上的沙子，头也不抬。

“原叔叔要过去帮你小叔叔做事，如果娇娇和妈妈在这里玩到原叔叔回来，到时原叔叔就奖励娇娇一个玩具娃娃。”

“好呀好呀。”娇娇抬起大大的双眼，看得出很雀跃很期待。她以前的玩具都很旧了，叔叔很忙，妈妈又没管她，好久没得到新玩具了。

原浩又跟嫂子交待了几句，让她带着娇娇就待在这里，自已很快便回来，说完锁上大门就急急走了。

四桌的客人已经坐得七七八八了，帮忙上菜的大婶从厨房一个个往桌上端菜，大冷的天气，程满在厨房忙得头上冒汗，今天没带棒球帽子，额前的碎发湿湿地趴在眉毛上，英挺的双眉毛也在滴汗，原浩抽了两张纸巾走过去递给他，“擦一下。”

“最里头那桌要五瓶子苹果醋和五瓶橙子，去冰箱拿给他们。最外面那桌要加一套碗筷，在厨柜里面，拿过去，中间两桌问一下要不要饮料？”

程满边炒菜边交待原浩，原浩赶快闪出来将东西都拿过去，又问了中间两桌，都要了橙汁和椰汁。刚给外面那桌加了一套碗筷，中间有一桌又要换个汤匙，原浩忙得晕头转向。

上菜的大婶要帮着上菜和撤掉吃完菜的空盘子。找着空隙跟原浩说了客气话：“程老板有你这个朋友真够义气，好在你来帮忙，我一人忙不过来，人多吃东西又讲究，喝汤要专门的汤碗，甜和咸又要分开装！”

原浩笑笑，他们来吃席嘛，总希望要多一些服务，正常。

每桌十个正菜，一个甜品和一个水果盘，总共十二道，客人吃得杯盘狼藉，每人腆着肚子离开，程满看到最后一个客离开，马上就近找个位置坐下，累得没一丝力气。

原浩拿碗装了热汤递给他，“喝一点，缓和一下，够呛。”

走过去带着大婶收拾碗筷，“大婶，我来收拾，你来洗，这样快一点。”

大婶欣然同意，程老板雇她上菜和洗碗，给的钱比别家多，所以干活起来便心甘情愿，加上旁边还有个帅哥帮忙，心里便觉得占了便宜，本来以为就自已一人做事呢。

原浩看了看时间，中午1点了，怕嫂子和娇娇等太久，“我去带她们过来吃午餐，你随便下个面条，能吃饱就好，不要太复杂。”

大婶打包了剩菜，结算了工钱便走了，剩下他们四人嗦着面条，程满累得没力气说话，全程低头无精打采地挑着面条，原浩帮忙将吃饱的娇娇哄去睡觉，娇娇进去的时候拉上妈妈，小餐馆里面剩下累得有气无力的程满和一脸担心的原浩。

“太累下次别接了，你一人要出品这么多菜，太辛苦了。”

程满没有出声。

“吃完去休息一下，晚上就别营业了。”原浩说完站起来准备回去。

腰上一紧，程满一把将他的腰抱住，头靠在他腰侧，喃喃道：“借我靠一下，一下就好。”

他是真的太累了，哥哥出事后，自已担起这个家，病情没有一点起色的嫂子，嗷嗷待哺的侄女，从那天起他便不敢松一下气，直到遇到他，他体贴他，帮他照顾着侄女和嫂子，紧张他的身体，担心他累垮。

有多久了，没有人关心过他累不累！

仿佛在奔腾翻滚的大水中游了好久好久，绝望地发现，永远找不到靠岸的地方，今天终于可以借着他的腰侧喘一下气。

原浩整个僵住了。

心砰砰跳，手足无措，右手滞在半空中好一会才落在程满的背上轻轻拍了拍，他今天应该是累垮了吧，太累了借地方靠一下。

“谢谢……”程满松开抱住他腰部的手，仰起头，眼眶湿湿。

这一瞬间，原浩好想直接亲上去，亲掉他眼角那抹湿润。

“你太瘦了，身上都是骨头，硌得手都痛。”程满咧开嘴调侃。

“去你妈的。”原浩笑骂。

“晚上不营业了，傍晚去你那里摘菜，晚上做火锅给你们吃。”程满捶了捶手臂，连续高强度炒了几个小时的菜，手臂酸得快抬不起来。

“行，你也得去休息一下，都累成那样了。”原浩转身离开，悄悄地将上林小馆的大门拉上。

不敢想象程满前段时间是怎么熬过来的，突如其来的横祸！哥哥没了，嫂子疯了，自已引以为傲的事业丢了。

哪一件都能将人击垮，摆在他面前的是嗷嗷待哺的侄女、无知无觉的嫂子、从没经营过的饭馆，三不五时弄些不入流手段来捣乱的竞争者和混混，他得多么艰辛才能捱过来。

难怪第一次来上林小馆吃牛肉面，他的态度会那么恶劣，那么糟糕的境况，还遇见吃个面条还挑三拣四的自已，不发疯才怪！

程满沾床即睡，一觉醒来发现窗外的光线已有些灰暗，娇娇在小院里跟玩具玩扮家家的游戏，一会跟玩具说话一会问妈妈哪个鸭子玩具的哨子叫得好不好听，可惜妈妈并没回应她。

自已忙着饭馆又忙着医馆，对侄女的陪伴和照顾还是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