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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上不是已经有东西了吗。”白落枫说,“你是指望坐在驾驶座上的那个纸人复活,一脚油门把你送回去,你再找个24小时营业的金拱门蹭个iFi,把注册的主播资格撤销?”
男青年被他机关枪似的一番话怼得说不出话来。他蔫蔫地抓着栏杆,缩起了脖子。
白落枫说:“你都已经到这儿来了,还说什么呢。”
男青年被说得眼角直抽。
白落枫下了车,没急着走,拿着手电筒四周照了一圈。
公交车撞上的这面隧道墙上,有一个巨大的红色箭头,得足足有三米那么长。
箭头指向隧道的另一头。
白落枫转头往那边走,刚出去半步,车上传来声音。
苏茶胆战心惊地问说:“司机是纸人吗?”
白落枫回头去看。她不知道从哪儿整来个头戴式手电筒,看起来是那种地下工作者会用的。
还挺亮,看着挺实用。
“是。”
阴暗男下了车来,说,“我看见了。他那衣服又是长袖又是手套的,原本一点皮肤都看不见,但刚刚我隔着隔窗看了眼脖子,才看到是纸的。”
“也就是说,从一开头,就是纸人在给我们开车。”
李城肆脸色一青。
他捂住嘴,冲下车,跑到路边,一口呕了出来。
“哎?没事吧,大叔?”苏茶跑下车来,朝他喊了几声,“别多想呀,我们不是一起坐过来的吗,大家都是坐过纸人车的。”
白落枫说:“不是,他是最先上车的,刚刚那几个纸人也都把自己裹得很严实,他估计一开始以为那些都是人。”
“原来如此。”阴暗男在后面懂了,“自己一个活人和几个纸人坐了几站,确实挺崩溃。”
“行了,别在车上干看着了。”
车上有个很老成的声音说。大家循声看去,说话的是刚刚最后一个上了车来的,胡子拉碴的花白头。
大伙这么一回身,有几束手电筒的光就照到了花白头身上。
刚刚在车上一片黑暗,除了白落枫这个哪儿哪儿都白得冒光的,大家都没怎么看清彼此的脸。手电筒这么一照,花白头的模样才被照了个清楚。
很意外,那是一张看起来还算年轻的脸。他没有长多少皱纹,但留了些胡须。他似乎经历过不少事情,眼睛里一股沧海桑田的味道,这让他的面庞看起来老气横秋。
不过仔细看看,他长了一双剑眉星目,鼻梁也挺拔。帅还是帅的,只不过那是一种过于成熟的帅气。
花白头眯着眼,往嘴里塞了根烟。
他把包挎在肩膀上,从裤兜里摸出个打火机来,把烟点上了。
他吐出一口烟雾,旁边的小年轻被他呛得咳嗽。
花白头置之不理,对车内的人说:“都下车走,在车上干坐着也没用。现在开了门就是让你走的,不想走的就在车上跟纸人呆着。”
这话完全是命令和威胁,但奈何此人气场强大,车上的人觉得不爽也没脾气,很听话地下车去了。
花白头最后一个下了车,他把李城肆留在车上的包拿了下来。
白落枫看着他走下来到李城肆旁边,拍拍他后背,关怀了他几句后,把包递给了他。
李城肆颤颤悠悠地站起来,接过包,唯唯诺诺地和花白头道了几声谢。
安抚好李城肆,花白头回头看向其他人:“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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