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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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即因果（第1页）

叶飞的意识在剑中囚牢苏醒时，看见了真正的轩辕氏。

初代人皇的残魂蜷缩在玉简中，白发间纠缠着青铜锁链。那些锁链穿透他的琵琶骨，末端拴着九颗腐烂的星辰——每颗星辰都映照着仙庭之主的脸。

“你终于来了。“轩辕氏抬起浑浊的金瞳，锁链随着他的动作叮当作响，“这三万年来，每个轮回身都会走到这里，然后“他指尖轻点玉简，简上裂痕突然渗出黑血，凝成叶飞被九世轮回身吞噬的画面。

叶飞的虚影在剑牢中摇晃。他看见自己的每一世都重复着相同的结局：在即将斩断因果时，被弑仙剑反噬，沦为仙庭重塑天梯的养料。而此刻囚牢外的现实里，紫萱的烛龙之眼已被仙庭之主捏在掌心，月华仙子最后的魂火正在青铜灯中熄灭。

“为何要让我看这些？“叶飞伸手触碰玉简，指尖却被裂痕割破。金血渗入简中，那些记载弑仙剑奥秘的篆文突然活了，化作小蛇钻进他的眉心。

剧痛席卷神魂的刹那，他看到了真相——玉简根本不是轩辕氏所留，而是初代人皇剜出的恶念！那些锁链也不是禁锢，是恶念吞噬诸天的触须！

“还不明白吗？“轩辕氏的笑声震碎剑牢。他的身躯暴涨，腐烂的皮肉下伸出九条青铜手臂，每条手臂都握着断裂的登仙梯，“我即是仙庭之主，仙庭之主即是我。这三万年的轮回，不过是我与自己下的棋“

弑仙剑突然发出欢鸣。外界的仙庭之主撕开紫萱的胸膛，将烛龙之眼按进自己空洞的左目。当幽蓝光芒照亮九重天阙时，叶飞在剑牢中看到了更深的绝望：所有被他斩杀的仙庭余孽，都在烛光照耀下重生，而他们的脸全都变成了白无涯！

“你以为白无涯是叛徒？“轩辕氏的九条手臂抓住叶飞的神魂，“他不过是我落在人间的棋子。就像茶馆说书人是我斩落的善念，月华是我剥离的慈悲，而你“

锁链突然收紧。叶飞的神魂被扯向玉简，裂痕中伸出无数婴灵的手臂：“你是我为自己准备的完美肉身！“

剑牢外的现实开始坍缩。紫萱的残躯化作金光融入青铜灯，月华仙子的魂火在灯芯爆裂，最后的光晕中映出三百年前的真相：青云山脚的雨夜里，真正的叶飞和紫萱早已死在白无涯剑下。此后他们经历的种种，不过是轩辕氏用弑仙剑捏造的幻境！

“该醒了。“轩辕氏的手臂洞穿叶飞的神魂。玉简裂痕蔓延到整个剑牢，无数轮回记忆如毒虫钻入叶飞的意识。但在意识湮灭前的瞬间，他抓住了玉简核心的一点青光——那是说书人留在灯焰中的最后箴言：

“烛龙无目，因万物皆在目中。“

叶飞突然笑了。他的神魂主动撞向玉简，裂痕中流淌的黑血突然倒卷。外界的弑仙剑剧烈震颤，剑脊上所有血纹逆流，竟将仙庭之主吞噬的烛龙之眼生生扯出！

“你做了什么？！“轩辕氏的九条手臂疯狂捶打剑牢。但叶飞的神魂已经化作幽蓝火焰，沿着血纹烧向弑仙剑每一寸剑身。

现实中的仙庭之主发出惨叫。他左目的烛龙之眼破体而出，在空中凝成真正的巨龙左瞳。当竖瞳睁开时，所有白无涯的化身同时僵硬——他们的眉心浮现青铜灯印记，体内涌出被吞噬的万千魂灵！

“原来这就是万物皆在目中“叶飞的声音从烛龙之眼传来。他的意识散入诸天万界，看到三百年前雨夜的另一重真相：说书人用青铜灯保住他们残魂时，早已将真正的烛龙之眼种在叶飞魂火深处。

仙庭之主的身躯开始崩解。他疯狂抓向虚空中的青铜灯，灯焰却裹着月华仙子最后的魂光，坠入叶飞本命星的裂痕。当光芒填满星辰的刹那，所有轮回幻境轰然破碎。

叶飞在真正的青云山巅苏醒。怀中紫萱的体温尚存，山脚下说书人的茶棚升起炊烟。弑仙剑安静地躺在膝头，剑脊上的血纹组成了新的箴言：

“见天地，见众生，终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