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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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褚峙和他的调味品（第3页）

小福从腰间解下了一个布袋从花椒树间穿梭而过准备爬上几棵高一些的花椒树进行采集。

何宇文从筐子里取出一些夹板和小木盒子。又拿出了剪刀，转头叫住了褚峙说道“小峙，帮我看着点周围哈，这草这么厚我害怕有蛇啊”。

褚峙便跟着他，一边学习采集方法，一边用棍子往四周敲敲打打，让何宇文放心不少，手上的活也稳了几分。

只见他用剪刀剪下带有花椒果的枝条用夹板固定之后放入小木盒，又单独采摘了一些花椒果和枝条，有一些还在开着的花椒花也被他小心的用夹板固定。

等采集的差不多，两人走到小福爬的树下方等他。何宇文让小福多采一些，他打算买一袋回去。一般研究员在野外采集物种的时候也会尽可能的多采集一些，避免发生研究材料不够用多跑一趟的事情发生。现在刚好可以省点力气，何宇文也乐得花钱买省事。

褚峙一边在树下闲逛，一边思考是不是可以将小茶馆里的炸小鱼升级一下，但是光有了花椒，没有辣椒倒是少了点风味。

几棵奇怪的树吸引了他的目光，树叶跟花椒树比起来显得更长一些，树长的也比花椒树高一些，树干上长满了尖尖的凸起，之前还以为是大的花椒树，现在看看，树顶上还开着花呢。

“这个可不是花椒树，你们可别采错了”小福已经从树上下来了，向着这边走过来，何宇文则跟在她身后不停地扫视着周围地面。

“这树果子跟花椒果长得很像，但是熟的迟一些，跟花椒一样有点香但是吃了嘴巴痛，而且长得太高了，旁边的花椒树都要长不好了，本来打算砍了回去当柴烧的”小福这般说着。

“痛？”褚峙抓住了重点“麻烦仔细说说。”

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已经卖出去一袋花椒果的小福还是很乐意回答问题的，“就是之前发现这片花椒林的时候，最开始我们看到的就是这几棵树，挂着黑黑的果子，有些香味，但是尝了尝发现不好吃，香味也没有旁边这些花椒果香。”

“嘴巴痛是有毒吗？”一旁的何宇文已经重新拿起纸笔开始记录了，看架势估计这几棵树也要收集一些。

“不知道，我感觉痛就吐掉了”小福看他开始拿采集工具了，便把花椒果的袋子放到地上，准备爬上树帮他采树枝和花。

“是不是有些刺痛感觉像是嘴巴里着火一样”褚峙看树干上都是凸起，便过去打算帮小福托一下，结果小福脚一蹬勾着一根树杈子就上去了，也就作罢。

小福站在树杈上想了一下“好像是这么个感觉，时间有些久了我也忘记了”说着便挑了一茬花开的比较旺的树枝折断扔了下来，自己也一翻，扶着树杈落了下来。

听到小福肯定的描述，褚峙觉得这玩意应该是某种可以提供辣味的植物，不过具体是怎么样的味道肯定还是得尝过了才知道。并且还不知道是不是有毒的。

“怎么了？”见褚峙站着发呆，何宇文用墨笔戳了戳他。

褚峙回过神来，帮他一起完成采集。

等到采集完了，何宇文又从筐子里拿出一块木牌子，牌子上刻有清水城道宗的字样，他用墨笔写上花椒树，想了想又写上火椒树，在下方签上自己的名字和日期。接着四处张望了一番，把目光放在了褚峙的后背，伸手，将褚峙带着的木棍拿在手上，把牌子用胳膊一夹又从筐子里翻出了两枚钉子。把牌子和棍子放在一块较平坦的石头上，随手又抄起一块石头敲敲打打。行云流水般就做好了一块告示牌。

把牌子往地上一插，拍了拍手。转头就跟小福说起了话“好了，现在这块林子属于被道宗保护着了，之后我回去会写一份报告说明，如果这两个东西有用的话，之后道宗会定期给你们付一些费用。如果没用也会跟你们说，你们就把牌子扔了就行。”

小福听了有些着急“那，那我们是不是不能摘花椒果了？早知道，早知道。。。。呜呜呜呜”她误会成这块地被道宗买走了，那她家可就少了一份收入来源了，特别是这花椒果今年才终于有些人买，而她父亲最近才刚刚摔断了腿，没法劳作。说着眼泪就往下掉，早知道刚刚该把熟了的花椒果全给采下来的。

见状，倒是把何宇文给整不会了，心想着这小兄弟不光听不懂人话，怎么还情绪这么不稳定呢，连忙道“不是，不是，你们当然可以继续采摘这花椒果，不是，你先别哭啊，我意思是你们当然可以继续摘，只是小心不要对这些树造成太大的破坏就行了。我们道宗之后也会定期有人过来做采集和维护。之前不是说了嘛，如果有用，我们还会把这个东西推广开来。来来来，我们边走边说吧，先下山吧”

见小福不哭了，何宇文赶紧表示先下山再说，几人又原路返回。他一边驱赶着路边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蛇虫鼠蚁，一边还得跟小福和褚峙说明，由始皇帝颁布，道宗和武宗进行完善的野外新物种采集准则。

随着人族活动范围的扩大，总是会有新的物种被发现，伴随而来的则是未知的风险。那么新物种的研究便需要由武宗和道宗来进行。甚至，始皇帝一开始的命令是由两宗人员进行向外扩展的行动，这样可以尽量减少平民受伤的概率。

但是，随着人族的领土越来越大，最初那种全方位的向外扩展方式因为人员不足变得非常的缓慢。又演变成了，先由两宗人员向外突进，在合适的位置驻扎，迁移人口建造城镇。自然而然的，发现新物种的人就变成了从城镇向外发展的人。而人族向外扩展的脚步，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迟缓，停滞，甚至倒退。

当然太过庞大的话题在清水城这座已经建立许久的城镇中并不会太多的被提起，更不会对渺小的行走在山间小路上的三人产生影响。

山路湿滑，三人走的也有些踉跄，但是总归比上山时要走得快一些，正当晌午，他们在山下的小溪边清洗，小福开心的哼着歌，忽的抬起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宇文哥哥，天这么热，你们去我家歇歇脚喝口水吧，就在前面一下就到了。”

即使身体素质好，也是需要休息的，何宇文也不是那种为了工作废寝忘食的性子，自然也没有过多的推辞，就跟着小福去她家里了。

小福家就在村长家不远处，山脚下，一棵粗大的柳树斜斜的靠在西边，旁边就是她家了。矮矮的石头围墙围起了一个小院子，靠北边是一间小小的石头房子。

三人走进院子，小福的父亲拄着一根木棍正费力的搬着桌子，二人赶忙上去帮忙，也客气的打了招呼。

将桌子和凳子摆放在院中的棚子下，小福也拿出了水招待他们，水是早上便烧好晾在罐子中的，水里还有一些植物晒干的茎叶，这会让水喝起来带上一些凉意。

待二人坐定后小福去准备中午的吃食，何宇文也从筐子里拿出了一些道宗发的用于在野外充饥的饼子。

相比普通的糊糊，饼子里额外添加了肉和蔬菜，压得实实的配着水吃倒也还算不错。

刺眼的日头被棚子上的茅草完全的挡住，溪水在平滑的石头上轻轻流淌，发出柔和而连续的潺潺声，给人以宁静和放松的感觉，柳树摇晃着枝丫也带来了丝丝的凉风。

“大叔，我看你们村里好像房子好多都空着了，田也荒了许多，他们是搬走了吗？”褚峙观察了一个上午，确认村子里大概是少了很多人，但也看不出原因便向一旁小福的父亲打听。

“是咯，等这季麦子熟了，我家也得往上面搬。哎，都因为那该死的畜生。”小福的父亲扶着桌子，语气虚弱但仍能听出很大的怨气。

“之前我们这人可多了，从那，到那山后面，之前我们还打算在这山里开条路。谁知道前两年来了一群野猪，赶也赶不走。”他用手边的棍子从这头比划到另一头，又激动到想站起来，但是站不起来，只能放下棍子喝了一大口水。

“那这事官府知道吗？”何宇文出声道。

“报过了，武宗也来了好几拨人，厉害是厉害，但没用啊，这群野猪不知怎么的，特别机灵，来人了就往南边山里跑。这深山老林的找都没处去找，侥幸抓住几头，下次来的反而更多了。听那群孩子说，南边山里好像还有猴子在帮它们。得汇报上去再想办法处理。”说着，叹了口气“可他们能等，这地可等不了啊。你看我这腿，也是上次被野猪撵，掉坑里断的，这两年村子里走的也差不多了，我在北边村子也说好了位置，娃他妈也已经过去帮着搭房子了，年前，应该就能搬完，也算能安稳的过个年吧。”

“啊”小福端着一碗切成片的水煮肉干走了出来，正好听到这些话，登时眼泪便在眼睛里打转。“爸爸，我们要搬走了吗？可我才刚学会采花椒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