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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够努力,我不够自律,我不够谨慎,我不够聪明,我矫情,我愚蠢,我情商低,我27岁马上要生孩子企业不愿意要我,我26岁没有稳定工作有个弟弟拿什么条件挑三拣四,我考了个大学最后还还是出来月薪3ooo还没人家搬砖赚得多,我人生指责还不够多吗?”
“你要我赢,我拿什么赢?”
“我现在,”叶思北的话混着哭,几乎听不清声音,她抬起手,指向自己,“只有一个愿望——”
“我想好好生活。”
“我想像一个正常人一样,不叛逆,不对抗,不抱任何期待,随波逐流的生活。”
“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秦南没说话,他看着面前盯着他的女人。
也就在对峙这一刻,她眼神清明又坚韧,和平时唯唯诺诺截然不同。
他突然意识到,不是的。
她说着要放弃,不叛逆,不对抗,不抱期待活着。
可就是因为没有放弃,叛逆、对抗、充满期待,所以才会痛苦。
她身体活着另一个从未放弃的自己,却用身体作为牢笼,死死困住她。
“叶思北,”秦南不敢看她,他怕自己被她影响,他低下头,“如果你想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活着,那就跟我去报警。”
说着,秦南走上前,重新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到了门口。
这次他们两都没有对抗,叶思北走得跌跌撞撞,秦南只是虚虚一握,仿佛是到了对峙的最后一刻,谁都没有力气,谁都濒临崩溃。
鼓起勇气走到门口,秦南刚一开门,就看见叶念文站在门口。
他还穿着那件廉价的西服,单肩背着平时那个黑色书包,书包背了好多年,一直没换过。
他失去了平时一贯的笑意,仿佛是一瞬间长大,静静和秦南对峙。
没有人知道他在门口站了多久,也没有人知道他要做什么。好久后,叶思北沙哑出声:“你怎么来了?”
“楚楚说,姐夫把范建成打了,我就过来看看。”
叶念文勉强笑起来:“听见你们在吵架,没好意思敲门。要不先进去坐吧。”
“你让开。”
秦南盯着他,叶念文没说话,他低下头,声音很低:“现在报警,胜诉概率很低。”
话音刚落,秦南猛地一巴掌抡过去,抓着叶念文的头就将他按在墙上:“这是你该和你姐说的话吗?!你一个律师你和你姐说这话?!”
叶念文眼镜被打歪过去,他趴在墙上,因为疼痛轻轻喘息:“我不能让我姐去打一场会输的官司。”
“你不是她,你不是她亲人,”叶念文声音微颤,“你不心疼她会遭遇什么。从一开始,她就会被质疑。所有人都会问,为什么那天她喝酒,为什么那天她会在晚上出门,为什么那天她会穿一条包臀裙,她和犯罪人是什么关系。”
“他们会审视她的过去,她的家庭,她所有可能不端的行为,会说她刻意勾引,会说她陷害别人。如果这场官司赢不了,别人就会说她仙人跳、索钱未遂、小三上位,甚至于不当职业。”
叶念文一边说,一边看着旁边站着的叶思北,他红着眼,努力让眼泪不要流出来:“我理解你的愤怒,如果你接受不了可以离婚。”
“可我不能,看着你毁了我姐。”
秦南没有说话,叶念文也没有再动,叶思北注视着叶念文的眼睛,一瞬之间,她突然就明白了。
那天叶念文看到了。
他是知道的。
所以他能准确描述她的穿着,她生了什么,会在晚上和她说那些话,会在夜里送她回家。
然而,她的弟弟,一个律师,在那一刻选择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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