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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翅螳螂冲杀在最前,伤得也最重。
解红沙擦拭掉阿郎额角流下的汗珠,医馆的医师来过,留下浑身装满固定架的阿郎,指尖敷满草药的自己,翅膀洞洞里塞着纱布的思归,以及后肢缝合的天牛。
冲刺战时,可能因为自己身上同时沾有幼崽与雌兽血腥,雄兽硕大的眼眸死死盯紧,扬起的带着炙烤温度的沙粒砸向熊蜂,在熊蜂翅膀上留下密集的黑洞,解红沙与熊蜂瞬间从空中下坠。
正在扑杀的薄翅螳螂折返营救,坠落的重量冲击,螳螂的翅膀也折断了。
小虫子们对自己的保护与付出,还需要多少次证明呢?
解红沙站立起来,在闭眸的螳螂额角印下一吻。
她转身之后,本该在沉眠的薄翅螳螂脚爪尖尖动啊动啊,极为欢快活泼,面颊也是瞬间爬上浮粉。
解红沙端着一碗水,走到屋子角落,一个巨型灰褐色硬茧攀在墙壁上。
里面是天牛。
回来后不久,在大家忙碌敷药治伤时,天牛静悄悄地织了一个茧,躲进去疗伤。
阿郎说天牛正处在亚成年体向成年体的转换期,本身需要极大能量,激战又消耗许多,所以需要结茧休憩。
“阿姆不必过度担心,天性有时比医师的诊治强大得多。”
解红沙沾水抹在硬茧外周,保持茧呼吸间的湿润度,她贴近茧,浑浊的材质令她看不清内里的状况。
其实,她有点害怕,她害怕茧悄无声息地死掉了。
她现在已经不能失去它们中的任何一只。
“好好休息,天牛。”
茧没有任何动静。
解红沙蹲下来,将褶皱的地铺铺得平整些,思归正撅着屁股扬着翅膀在睡觉。
它翅膀伤了,沙粒穿透留下的每个洞里都塞有纱布,时不时疼得抽筋,翅膀一颤一颤。
医师说只要好好休养,翅膀上的筋膜还可以长回来,甚至会比之前的更坚硬。
解红沙趴下来,与思归的脸在齐平位置,清晰听到思归的小声幸福呼噜,她挠思归的鼻尖,无声咧嘴笑。
解红沙走到门槛处坐下,现在,整间屋子里就只剩自己是清醒的。
屋檐下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器皿,里面是冰块。
架子上,水罐上,甚至躺椅上,放着许多处理好的猎物,剥过皮的新鲜肉,陈年老肉干,也有烹煮过的肉汤,泛着清亮的油花。
是周边的虫族们送来的。
也不知道它们从哪里知道她们是去杀沙丘凶兽。
解红沙抬起缠有厚厚纱布的食指与中指,好像也没有那么疼了。
接近半夜的时候,解红沙,薄翅螳螂与熊蜂同时睁眼。
“都教你要轻声点,怎么毛手毛脚,动作要慢,要这样。”
“哦哦,知道了。悄悄的,给它们屋顶加点大阔叶,这样升五日时,它们就不会很热很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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