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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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对不起，”他握住她的手，红润的眼眶似有湿意。

  “楚云熙，你后悔了吗？”她沙哑着出声，他的反应令她意外的是更多的是难言的心酸。

  “我后悔了，对不起，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一定。”楚云熙的声音已经带了几分哑意。

  “等你好起来，我们还像以前那样，行走天地，相依相随，可好。”

  颜知意微微一笑，“好。可是，我怕我做不到了。”

  即使楚云熙凝聚了古往今来所有的功德又如何。她见到了天道，在她快要护不住自己的孩子，崩溃至极的时候，见到了这个世界的天道。天道没有实体，却仿佛比任何人都清晰可见。天道说，按照你们那个世界的说法，应该称你为宿主吧。

  宿主，我是这个世界的天道。抱歉，你的灵魂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是我为了挽救我的这个世界，强行突破你们世界的天道，将你的灵魂抢了过来，成了这个世界的一员。三千世界，吾之世界是最强大最特殊的世界之一。形成之初，就诞生了无数的先天之神。可清浊分开的时候，业力也随之出现在了这个世间。其实作为天道，这个世界到底是花团锦簇还是虚无混沌，与我而言并无区别。只是数千年前，无数先天之神齐齐献祭天道，祈求天地永远清明。我这才决定，阻止业力统治这个世界。而你，是唯一合适的人选。

  颜知意问天道，为什么，她会是唯一合适的人选。

  天道说，业力诞生于这个世界，天生排斥这个世界，所以不会对和它同世的任何生命产生契合之情。而三千世界本就是平行运转，作为天道，它也是花了很长很长时间，用了很多很多方法，才找到的三千世界外唯一一个适合的灵魂，就是她。

  颜知意心中苦笑，原来一切都是天道注定。

  天道说，诞生于他们世界的业力，实在太过强大，而且不死不灭。即使可以压制也是暂时，唯有在循环中能找到一劳永逸解决他的办法。

  天道又说，第一步的计划已经完成了，你做得很好，宿主。

  楚云熙在给她凝聚功德时，天道又在她耳边叹息。宿主，凝聚了数万年功德的神物的确可以起死回生。可是，你的灵魂来自异世啊。你们那个世界生出的所有灵魂，都是只有今生无来世。

  纵是天道，也无能为力。

  作为对宿主的补偿，天道能做的只是让她的孩子活着生下来。

  这便够了。

  颜知意在生下孩子后，看着和异世之时那个一模一样的婴孩。不同的是，这个孩子他出生就有魂有魄。他的眼睛真好看，是自己最喜欢的模样啊。

  颜子纯说：“知意，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所有人都在哭，颜知意却笑着将孩子的襁褓掖好：“孤枕，就叫他孤枕吧。”

  循环也好，追忆也罢，而今她只想遵循内心的想法。

  “孤枕，真是个好名字。”

  襁褓中的孩子也咿呀一笑，是当年在异世之时，她最想看到的一幕。那时，面对无魂无魄的孩子，她不知流了多少泪。

  颜知意将脖间的玉佩取下来戴在了婴孩身上：“这枚玉佩，是我娘在我出生之时送给我的。我还记得，那也是一个凄风苦雨的晚上。我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体逐渐冰凉……爹，可好。”

  这玉佩，是娘给她的，可也是爹娘的定情信物，颜知意问林安。床边立着的男人已是泪流满面：“好，当然好。”

  颜知意又看向颜子纯：“子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这是，司音星君的神鉴。如果将来一切回归正常了，就由你替我行司音星君之神职。相信天界诸神，会答应我这个请求的。”

  以天帝之名册封颜子纯。即使她如今只是个修为一般的修道之人，终其一生也难成大道。但只要天帝旨意以下，神鉴一归，那么她就可以以地仙之身脱胎换骨，成仙成神。

  颜子纯哭着说：“我不要，你这么爱唱歌，甚至还学了弹琴。这司音星君，非你莫属，你要好起来，去接任天界的司音星君。”

  颜知意又看向了刻意拉些距离看着她的南怀予，目光微微一暗。这场近乎循环的故事里，她一直试图改变南怀予的命运轨迹，不曾想阴差阳错，一切还是如天命所定。

  “怀予，对不起，是我负了你。你值得更好的，不要，永远不要再为我做任何的牺牲了，好不好。”

  “知意，你别这么说。”千言万语，南怀予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颜知意看着他，近乎哀求地说：“尤其是孤枕。怀予，算我求你，若是将来他的生父愿意管他便交给他吧。若是不愿，你们可以给他找个好人家，他，你不能……咳，咳。”

  两声剧烈的咳嗽声，宋冰忙上前查看，得出的结果让所有人脸色哀恸。然而随即进来的一个人，和不由分说的一道白光划过，他们自己置身于数里之外的地方。

  颜知意对楚云熙说了好多好多，说她八岁那年进入幻境宝卷后生了什么。说她认识了一个人，那个人成了他后来眷恋一生的人……

  从始至终，颜知意没有说一个人的名字。然而楚云熙早已听懂了这个故事。他终于明白，一直以来他介意嫉恨的那个人，原来就是他自己啊。

  “楚云熙，你说我们是不是很可笑。异世之时，我总是介意着你和绯初仙子，和原主的关系。我讨厌你把我和原主当成同一个人。而在现实世界，却是我不知不觉将你和他当成了同一个人，让你误会，让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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