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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有男人跟男人结婚,女人跟女人结婚,男人跟女人结婚,女人之中也有强者,所以并不讲贞洁那一套,只要两个人愿意,婚前亲热亲热也并无不可,只是江快雪并不想跟庄弥亲热。他是挺喜欢这个年轻人没错,可谁会想跟第一天认识的朋友滚床单
庄弥被他拒之门外,哭笑不得,再三保证他什么都不做,坐一个时辰就走,江快雪这才让下人放他进来。
庄弥好奇地在江快雪房中左看右看,见到躺在床榻上的阿福,有些吃惊,问江快雪“他是谁为什么躺在你房间里是生病了还是受伤了”
江快雪坐在阿福的床榻边,跟庄弥介绍“这是我的小厮,阿福。阿福,这位就是我的未婚夫,庄弥。”
庄弥和阿福两人都是头一次被人如此正式的介绍,庄弥失笑,阿福则是有些羞赧地脸红了,十分不自在,小声跟庄弥问好。
庄弥对阿福点点头。阿福用手推了推江快雪“公子,你们去玩吧,不用管我。”
很显然他十分不自在。这种不自在一来源于他和庄弥地位上的差距,二来是阿福觉得自己躺在榻上,不能向庄弥行礼,有失礼数。他能明白到江快雪对他的态度和其他人对他的态度是不一样的,但是这种区别对待令他诚惶诚恐。
他认为自己并不需要尊重,也不需要江快雪把他放在平等的位置上对待,这令他没有群体归属感,他并不属于江快雪这种世家宗门子弟的群体,可一旦被江快雪礼待了,他又脱离了普通人的群体,这令他感到无所适从,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可是他理不清思绪,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所以这时候他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待着,好从那种令他羞赧的氛围中逃开。
江快雪虽然不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却也感觉到他有些不自在,于是把庄弥带到了里间,自己的卧室里。
他给庄弥泡了茶,庄弥好奇地看着他的床榻,又看向墙上的挂饰,踱到书架前,看看上面的藏书,最后走到江快雪的桌案前。
“你写的字真好看。”庄弥拿起桌上的字帖认真端详,江快雪以前一直是临摹松月真的字,松月真字体清秀飘逸,他临摹了几十年,已是炉火纯青,连松月真自己都分不清楚。
“莫飞定律饭要趁热吃人死了,钱就会变成别人的”庄弥读了两句,手托着下巴思索片刻,点点头“有道理。”
江快雪眼睛一亮,伸手指着字帖上的第十条问庄弥“那你觉得这一条如何”
第十条是这样的生活就是砂砾混合砂糖,甘苦参半。
江快雪很多事都忘记了,却偏偏对这些细碎琐事记得格外清楚,莫飞时不时就喜欢跟他们这些小弟分享人生哲理,当然,欣赏他的只有江快雪。那天莫飞琢磨出这条哲理,迫不及待地跟江快雪分享,江快雪这一回却并没有捧场。
“大哥,这条看起来有点道理,但是我总觉得不如你以前说的那些话简单深刻”那时的江快雪分析得头头是道“你看不吃饭就会饿这是无法反驳的真理啊,对不对世上有谁不吃饭不会饿的吗没有可是你这一条,生活就是砂砾混合砂糖。为什么生活非得是砂砾混合砂糖,难道玻璃混合红糖就不对了么你这一条是可以反驳的,所以它不是真理。它只是一个写的还不错的比喻句。”
莫飞听完他的分析,认真地点点头“看来做学问这事是不能急于求成的,每一句都应该反复琢磨,推敲才行呢。”
庄弥蹙眉思索,喃喃道“这一句虽然还不错,但是我总觉得没有不吃饭就会饿这种简单直白的话来的深刻。”
江快雪活了一百多年,终于再一次遇到了一个跟他脑回路相似的人,连忙拉着庄弥在桌案前坐下,跟他交流莫学心得,二人相谈甚欢,江快雪又把书桌上堆着的几本书拿来跟他分享。
“洞天百草图谱”庄弥翻开,泛黄的书页间夹着一张书签,纸上画着一株花,小小一朵,单瓣,叶子也生的委委屈屈的,小心翼翼地蜷缩着枝叶。
旁边用繁体字标注着这花朵的名字天边一碗水。
“阿雪,你还喜欢看些这个”庄弥边翻书,边看向江快雪。
江快雪想要多了解这个世界的各类草药,在青华州时便买了这本草药图谱。只不过他最近翻起这本书,到并不是为了这个。之前在青华州遇到松月真时,他听谢玉说,松月真的娘被原主给害成了“那个样子”。
江快雪不知道原主究竟做了什么,回来之后就小心打听,了解了之后才明白为何松月真厌他至此。
松月真的娘中了毒,他外出为母找寻解药,被原主一通搅和,结果晚了两天才回家,松母中毒已深,虽然服下解药,解了毒性,人却仍旧昏迷不醒。
江快雪也不知原主究竟做了什么,他既然喜欢松月真,那么想必也不是主观上要害得松月真晚归,只不过原主没喜欢过人,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恐怕做下了一些出格的事情,以至于他跟松月真闹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江快雪打听到松母中的是哪种毒,以他行医多年的经验来推断,松母现在虽然昏迷不醒,但应该也不至于无法可解,他前几天在书里看到的这种草药“天边一碗水”,或许可医松母的症状。只不过这种草药十分罕见,写这本洞天百草图谱的医者也只见过一次,而且距现在也有十年了。
只不过下药还需对症,他看不到松母的具体状况,不可能贸然施药,松月真是断然不会让他再接近的,他在这里看这些书研究解药也没什么用。
“不过是随便看看。”
庄弥在室内扫了一眼,说“我看你可不是随便看看。你会青翡谷的医术”
江快雪摇摇头“我会医术,只不过我的医术只能医治普通人。”
这个世界的医术和宗门世家的独门心法一样,在青翡谷内代代相传,绝不传外人。他们有一套独特的心法,可灵活调用体内的“气”为修行者们医治。江快雪就不行了,一来修行者们肉体少生病,身体一旦出现问题,往往都是内家功夫出了岔子,江快雪以前并没有应对过这种情况,要他给修行者们治病是不行的,二来他曾将体内的气提出来,灌注于银针之内,结果银针爆裂,也不知是他体内的“气”太过霸道,还是银针的材料太脆弱,受不住他的气。
不过江快雪还在不断研究练习,他觉得用气控制银针是条路子,只不过他得把气凝聚成极细极细的一束,力度稍微没有控制好,银针就会受不住开裂。
庄弥有些诧异,问道“医治普通人你一个世家子弟,即便是救治一百个普通人,得到的报酬恐怕都不及你一天的吃穿用度,何苦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
江快雪认真道“因为我觉得,这个世界的规则是错的”
庄弥怔怔地看着他。
“这个世界等级森严,宗门世家将独门心法垄断在内部,固然可以把利益权势永远抓在手里,可是如此故步自封,养出的不过是一群养尊处优,傲慢自私的富贵子弟,长此以往,人才凋零,这个世界运行得越久,这套封建的制度便越是腐朽、衰败,就算苦苦支撑,也迟早有难以为继,行将崩溃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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