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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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潤看著他的動作，恍然明白了過來，「所以老師您從一開始就跟那個姓弘的達成了協議，要幫他們引出南海組織的成員，對嗎？」

「對，也不對。」程辭思索了下，「我的確和他達成了協議，但在我看來，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他想要抓捕南海組織的人，而我只想要找到主人，雖然我當時還並不理解主人為什麼要跟著這群傢伙一起，但是礙眼的人順手除掉了也不錯，畢竟他們有些擋路了。」

齊潤神色變了又變，視線不停地望那棟關上了的窗門看去，「老師，師公真的不記得您了嗎？」

程辭正躺在地上擺弄著一顆海石，聞言動作一停，「這不是你應該考慮的問題。」

齊潤沉默了下來。

程辭拍了拍手上的黃沙，兩隻手用力一崩，那鐵鏈瞬間斷成了幾節。

齊潤也跟著程辭的動作站了起來，將手指從鐐銬中拿出來之後，自覺地說道：「老師，我在外面幫你們把關。」

程辭點了點頭，輕手輕腳地掰開了窗戶，身體滑溜的跟泥鰍一樣，三兩下就從縫隙中鑽了進去。

但這時，海風吹過窗戶拍響的哐當聲驚醒了，坐在門口的兩個守門人。

「誰！」

兩人瞬間激靈地抬起頭來，齊潤暗道一聲不好，但他還沒邁開腿，走到兩人背後，就忽然見地面上開出一朵盛大而艷麗的花朵。

「喂，什麼味這麼臭啊？」

「這是什麼東西？」

兩人面面相覷，望著眼前的在風中搖擺的紅花，還沒來得及坐起身就一陣搖晃後又跌了回去，然後兩眼一翻白，徹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齊潤鬆了口氣。

與此同時，程辭已經順利地從窗檐上潛入了屋內。

這個不大的房間裡，被木板和桌椅拼湊起來的大床上。橫橫豎豎的睡了十幾個人。

一群大老爺們光著腿，打著呼嚕，無意識地撓了撓腳丫，那臭氣熏天的味道，差點沒把程辭給熏暈過去。

他嫌棄的捏著鼻子繞過了床，視線在黑暗中來回掃射著。

一直到進了裡屋，程辭終於在床角的一個地鋪上看到了把霍延圈在懷裡，閉上眼睛陷入了沉睡的顧希琛。

顧希琛睡熟之後的臉也是緊繃的，沒有一絲鬆弛的感覺。

程辭眨了眨眼睛，輕手輕腳地趴在地上，用膝蓋磨蹭著有些硬的地板，一步一步向顧希琛靠過去。

窗外柔和的月光打在一大一小的臉上，程辭盤腿坐在旁邊看得十分專注，以及他覺得這幅畫面實在是有些美好，美好到居然捨不得破壞。

程辭心裡想著，再多看一會兒吧，再多看一會兒也是好的，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明目張胆地看過這張臉了。

這雙眼睛，這個鼻子，這個側臉的弧度，每一寸每一毫他都清楚得不得了，熟悉到甚至伸手就能刻畫出他的輪廓。

程辭這麼想著，居然不由自主的伸手去做了。

他彎下腰，幾乎像個變態一樣喘著粗氣，目光炯炯地盯著顧希琛，然後用顫巍巍的指尖去勾勒他堅挺的鼻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