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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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招魂（第1页）

小乡镇的秋天，我每天打开大门抬头望过去，就可以看到对面山上的火红色的枫树林，特别是傍晚的时候，太阳要西落之前，像停在左边靠后一点些的山顶上的时候，太阳光斜射向家对面的枫树林，那些本来就是火红色的枫树林变得更红了，平日里祖母有空的时候会坐在路口看向对面，也不知道祖母是在看什么！今天也是，母亲说要去赶牛回家，让祖母看一下安安，祖母带着我们三兄妹在石榴树下玩了一会，就带着我还有哥哥和妹妹坐在路边的石头上，说是在这里等我母亲回家，祖母坐着一直不说话，哥哥自娱自乐的玩着父亲今天刚给他做的弹弓，妹妹在看哥哥用弹弓射路边的野菊花，好像我是最无聊的那个，我望着对面火红色的枫树林，看向祖母：“奶奶！您有没有去过对面山上的枫树林？”

“奶奶没有去过，不过你爸爸每年农历三月初三这天是一定要去那座山上的！”

“每年都要去！？”哥哥拿着弹弓打出一颗用竹子做的子弹，看向祖母：“爸爸是去祭祖的吧！？”

“是！还有打猎有时候也有可能去！”祖母看向正在玩弹弓的哥哥：“宁宁！不要往路上打，往你旁边的那块空地打！”

“奶奶！这个时候路上又没有什么人！”哥哥拉开弹弓，面向马路。

这时从左边路口那里走过来一位奶奶，这位奶奶我认得，以前她来向祖母讨要石榴树的嫩叶，说是拿去治腹泻的，她还拿五毛钱给祖母，祖母不收，她说拿这些石榴树嫩叶是去入药的，祖母收了钱，药会更有效果，祖母收下五毛钱后，她才道谢离开，我记得那么清楚，应该是因为这位奶奶说的事情是我第一次听到的吧。

“金婶！你这急急忙忙的要去哪里啊！？”祖母看到那位奶奶从我们面前经过，开口问了一声。

那位奶奶没有回答祖母的问话，头也不回，好像没有听到祖母的问话，也好像没有看到我们一样，我看着那位奶奶的背影，她手里好像拿着一件衣服，我和祖母一直看向那位奶奶，那位奶奶在上一个路口右转走进了那一条小路，那是往后山的小路，也是可以去医院的小路。

祖母收回目光，看向我：“晨晨在看什么？”

我收回目光，看向祖母：“没有看什么呀！奶奶！我们一定要坐在这里等妈妈吗？回家里等也是可以的吧！？”

祖母看向哥哥和妹妹：“在这里等你妈妈就好！你们的妈妈应该差不多回来了！”

我们还没有等到母亲回来，那位奶奶倒是从右边那条路走出来了，她走到我们面前时，祖母还是开口问了她一句，那位奶奶还是没有回应祖母，急急忙忙的走过去了！

我们在天暗下来的时候才等来母亲，母亲带我们三兄妹回家，祖母也回四叔家里去了，父亲在天黑时才回来，刚好可以吃晚饭，明天是星期六不用上学，父亲允许我们晚点睡觉，但母亲说，她明天是圩日，她要做豆腐去集市上卖，叫我们三兄妹乖乖的去睡觉，母亲要赶在停电之前把黄豆磨好煮好压好，明天早上就可以拿出去卖了。

第二天早上，母亲一大早就起来切豆腐了，我本来在公鸡打鸣的时候已经被公鸡吵醒了，只是见母亲没有起床，所以就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知道母亲起床，我立马跟在母亲后面，母亲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母亲把豆腐一块一块的切好，刚装在竹篮子里，还没有把豆腐拿出去卖，姨外婆就来了，姨外婆说她家有事要做，让母亲把今天的豆腐都卖给她，正好祖母也起来了。

祖母看向豆腐：“留两块豆腐，我中午要吃豆腐白菜！”

姨外婆笑了笑：“那就留两块，宁宁妈！你算算看这些豆腐一共多少钱？”

祖母看向姨外婆：“金婶好像和你家是堂兄妹的关系吧！？”

姨外婆看向祖母：“是啊！我家孩子他爸是她堂小叔子！”

祖母放低声音：“那么你知道她昨天傍晚的时候是怎么回事吗？我在路口向她打了两次招呼，她都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哦！应该是好像没有看到我们一样！”

姨外婆：“哦！”了一声，然后说道：“金嫂昨天傍晚手里拿着一件衣服从我门前经过，我也看到了，我也向金嫂打了招呼，她也没有回应我，我就一直站在门口看着她，金嫂后来是后山脚下才停下来的，她从那条斜向下的小路就一直挥舞着手里的衣服，我也不知道她是在做什么？”

“难道是在招魂！？”母亲开口问道。

祖母看了母亲一眼：“给谁招魂啊？”

“说到这个啊！昨天我大女儿傍晚也在金嫂家，我大女儿回家后说，傍晚的时候她们在金嫂的门口玩，忽然有一个小孩惊呼了一声，她们顺着那个小孩子的目光向上看去，看到二楼顶上飞起一个白色的人影，然后往屋后飞走了，金嫂的屋后，不正是后面这座山嘛！”

“怪不得我叫她，她没有回答我，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但她家到底生什么事情了！天还没黑，看到飞出去的白色人影，就如我三祖父说的那样，这是三魂都出来了！”祖母叹了一口气又道：“哎，也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喊回来了没有！”

姨外婆拿出一点钱塞到母亲手里：“还是平时那个价，我把豆腐拿回去了！等下我叫我大女儿把这竹篮子拿过来！”

母亲点了点头，姨外婆提着装着豆腐的篮子往外走。

祖母手里拿着两块豆腐，看向母亲：“我也要去老四那里了！”祖母手里拿着豆腐转身就往外走。

父亲这个时候刚好走了进来，父亲没有向祖母打招呼，祖母也没有叫父亲，祖母与父亲就这样擦身而过。

母亲回头看向我：“你爸爸也起来了，晨晨你去叫你哥哥和妹妹起来吃早餐吧！”

我忽然现，母亲在辈分比她大或者同辈分的人面前，是从不插话的。

我们吃完早饭，父亲有事做就出门了，母亲刚收拾好碗筷，姨外婆的大女儿就提着竹篮子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