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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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雨夜（第1页）

“你给我滚出去！……”

“老子没有你这样丢脸的女儿，……”

“滚就滚！爱谁谁！”女孩一脸的不屑。

“你！你！你！……”

“滚！快滚！丢人现眼！”

女孩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房间。

“你……你看看！都是你！……都是你给惯出来的，……气死老子了，……，现在都打……打电话……打我这里来了，……你是怎么教的女儿……”

“好啦好啦！老莫！消消气！她还是个孩子，回头我好好的说说她，啊！……，你就别生气了，你不是平时都说，自己的孩子自己疼吗？……”妈妈总是会护着女儿。

中年男人把手一甩，怒气冲冲的走进了书房，“砰”的一声，门摔的把房子都像要震塌了。

“晴晴！你也太不像话了，你自己看看，逃课那么多，老师和教导主任都投诉到家里来，你爸爸还是主管他们的领导，你让他面子往哪里搁嘛，我们都是有身份的人，做事情的时候要特别注意一下影响，有一些事情不是任性妄为，说出去让大家听了看笑话，你也是一个女孩子，形象很重要嘛！对不对?以后真不能这样了，马上就是高二啦，这是非常关键的一年，能不能考个大学，就是靠现在开始打好基础啦！可千万别给爸爸妈妈丢脸啊！爸爸妈妈都是知识分子出身，特别是你爸爸是要抛头露面的领导，下面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如果家里面出一个辣妹现世报，说出去会被人戳掉脊梁骨的，……”妈妈苦口婆心的对女儿说。

“知道啦！知道啦！妈妈！我的好妈妈！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妈妈！”这个时候，应该就是风恬浪静了，可怜天下父母心。

或许在我们懵懂无知的时候，坐井观天，并不会理解那句话！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卧室里，这个一脸威严的人，就是莫晚晴的爸爸，市教育局的一把手，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

“老莫！我知道你也疼爱孩子，关心孩子，害怕孩子走了邪路，不过你也要注意一下方式方法，不能像对待你的下级一样的，雷厉风行，有时候不留情面，这个可不是教育孩子的好方法哦！……何况孩子虽然顽劣了一点，像个男孩一样的野，可这不正是一种天性使然吗？你没看到她的性格特别随你？我做妈妈的难道就不希望孩子出类拔萃，再说吧！孩子的学习成绩还是没有拖尾巴嘛！我会好好的管管啦！你常常在教育批评下属的时候说，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有错改之，无错加勉！……”

“好啦好啦！在家里面反正横竖都是我说不过你的，不管怎样你也都是对的，我投降还不行吗？我工作忙，你就多辛苦点！我也晓得你是因为弄丢了晓晴，心里面总是有一个心结，所以感觉愧疚，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到了她的身上，这无可厚非，可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啊！……”

“唉！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我们也都动用了那么大力量，托了那么多关系寻找，可就是杳无音信的，不晓得晚晴那孩子，现在到底在哪里，过得怎么样?不晓得收养她的人家会不会也一样的疼爱孩子……，如果家里面条件不差的话，今年应该也是上高中了吧！……”老两口子又是因为十几年前的一件往事陷入了沉默。

“晚晴！……快！快快快！……快……快去医院，你爸爸妈妈……出事了！……”爸爸的秘书冲进会所，一把拉住晚晴的手，气急喘喘，“打你电话……打……打不通，我们……我们……费了好大劲……才找到你！快快快！车在门口等着……”

今晚又是被爸爸狠狠地训斥了，晚晴气冲冲的摔门而去。

医院里，爸爸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全身上下插满了管子，呼吸机，生命体征测试仪滴滴滴的在响，旁边的医生护士忙忙碌碌，自己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脑壳里像一团浆糊……

“妈妈！妈妈呢？刘秘书，我妈妈呢？她在哪里?”晚晴用力使劲的摇着秘书的手问道。

“你……妈妈，她！……她！……受伤太严重了，还没有到医院就……就走了……！雨太大了，你爸爸……他找你太心急……，我接到电话才一下，就听见砰的一声，然后就听不到说话声音了……，所以我马上就组织人手力量，在市区所有的会所ktV，游戏厅找你！”

“很抱歉！节哀顺变！莫局还在抢救，我还得赶快回去，调整明天的工作内容，你妈妈已经转移到了太平间，好像是第二个房间里面，我已经安排了最好的入殓师做修复和美容，可能现在还没有做完，你下去看看吧！”刘秘书又是马不停蹄的去了护士站，夜色中的雨，还是那么大，哗啦啦的！

在这漆黑的夜晚，暴雨来势汹汹。每一滴雨水都重若千钧，如鞭子般狠狠地抽打着大地，疼得地面只能出沉闷的呜咽，窗户上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暴雨如注，仿佛要将世界淹没。

黑暗的天空下，一道道闪电划破天际，犹如天地间的巨大裂缝，伴随着雷声和闪电，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

我第一次感觉到亲人的离开，竟然这样毫无征兆，这种心疼……已经过了我所能说出来的词汇形容……

太平间，相信天底下没有人会愿意到这个地方来，晚晴听到了有人在嚎啕大哭，也有人在抽泣，看到有人在默默抹着眼泪，白色的布单下，盖着他们的亲人，人世间的生离死别的情感，应该都是相通的吧！

穿过走廊，护工告诉她，是在第二个房间里面做遗体美容。

晚晴木讷的看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妈妈，眼里的泪水无声的喷涌而出，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在要爆裂，喉咙里哽咽着，好痛好痛，胸口像是被一根铁棒横插过去了……

“妈……”再也忍不住了，哭声响彻了整个房间，晚晴冲过去抱着妈妈，可任由她怎么样的呼喊，妈妈都躺在那里，再也听不到这撕心裂肺的声音了，这种永远的安静，特别可怕！

晚晴跪在妈妈的身边，左手揉捏着妈妈的手心手背，右手抚摸着妈妈的脸庞，摩挲着……，眼泪像一行珠子一般滴落在白色的布单上，打湿了很大一块地方，面前的妈妈，已经不会再把手伸过来摸我的头，不会再刮我的鼻子，不会再帮我整理房间，不会再……，此时此刻是那样的安详，像极了平时睡着的样子……

晚晴把头靠在妈妈的耳边，抱着久久不愿松开，入殓师神情肃穆的站在旁边，双手礼仪性交叉轻握着，庄重躬身，语气轻轻的说:“请节哀！”

两个小时后，Icu的病床边，

我抓着爸爸的手……

“晴…晴！……爸…爸！……对…不起！好……好…好……照…顾好……自己！……”

万古明月今犹在，一抔黄土掩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