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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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詫異地抬起頭，他從我手裡挑走了那張密密麻麻寫滿字的感謝明信片和那袋荔枝味的糖果。

趙汀岸提步往學校里走，我站在原地看著他，他忽然回過頭，帶著淤青的嘴角微微向上揚起：「小朋友，你確定不趕回學校上課？現在已經七點五十了，快遲到了。」

我詫異地看著他臉上的笑，這才想起上課遲到的事情，拎起書包扭身就穿過斑馬線，朝著公交站牌的方向飛奔。

我等公交的時候下起雨，那時我已經遲到了兩分鐘，在公交車到站前五分鐘，我奔進雨里，跑到小賣部又重買了一袋荔枝味的糖，我把荔枝糖塞進書包里，再用校服擋著自己和書包，奔跑到公交站。

到學校後，我已經錯過了早讀課，被罰站時，我偷偷把那袋荔枝糖也一起帶上，撕開一顆糖放進嘴裡，是很甜的荔枝味。

想到趙汀岸也會吃到同樣的荔枝糖，我就覺得很開心。

33.

之後的一段時間，我總會藉口等哥哥放學，特意乘坐1o5路公交車，坐三站到哥哥就讀的高中。

哥哥嫌我黏人，也嫌我看起來可憐兮兮的挺丟人，跟爸媽提過幾次讓我不要去等他。

我偏不。

等哥哥只是藉口，我真正的目的是想要見到趙汀岸。

當然我的運氣總不是特別好，一周的時間裡，起初只能最多見到趙汀岸一次，有時候他跟我哥一塊兒在學校校道上打掃落葉，有時候他背著書包，面帶笑容跟別的人一塊兒出來，有時候他就自己一個人，從我面前走過，然後停下來，轉身問我：「小樹？你怎麼在這裡？」

他問我時，我就說自己來等哥哥放學回家。

如果是天氣太熱時，他會叮囑我去樹蔭下等，然後給我買一瓶冰荔枝飲料或街邊奶茶店裡的果汁，如果是周圍恰好有售賣零食的攤子，他會給我買一份小零食，大多數都是烤紅薯、烤腸或者幾塊糖果之類的。

後來遇到趙汀岸的次數就多了，要是運氣好，一周我能遇見他四五次。

有一回，哥哥說下午放學要晚點回家，趙汀岸有一場籃球比賽，他得去看，我說我也要去看，哥哥讓我立馬回去。

哥哥把我拽到學校旁邊人流量少的巷子，他面上那副好好學生的表情徹底收回，繼而露出在家裡的那種趾高氣昂白天鵝一樣的神情，他說：「你一個小屁孩看什麼看？球場上的人你一個都不認識，你都沒碰過籃球，你看得懂嗎？快回去，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哥哥轉身回學校，我推著自行車依舊回到學校門口，想要看一看今天趙汀岸還會不會出現。

換上球衣的趙汀岸拿著一瓶草莓酸牛奶站在門口，他看見我，便朝我走過來，他露出一抹很溫和的笑：「剛才一直沒看見你，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等你哥了。對了，今天下午學校有一場籃球賽，你哥要去看，小樹要不要也來看看？」

趙汀岸把草莓酸牛奶遞給我：「別人給我的，我不愛喝，小樹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