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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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調。」謝南星一個躍身借力踩在了迎面而來的一截機械觸手上，將6調即將對打在機械觸手上的觸手摁了回去，那雙含霜的眉眼裡濃厚的警告和心酸互相交雜著，可到最後謝南星也只能從嘴裡說出，「不要硬碰硬。」

6調揉搓了幾下謝南星的手腕，他能透過薄薄的衣服感受到男人手腕處的脈搏是熾熱狂跳的，連帶著他的心也跟著狂熱了起來。

順著謝南星的脈搏，6調像是在撫觸男人的心，乖巧道，「我知道。」

我當然知道不能硬碰硬，但是眼下的境況不允許。

如果他不硬碰硬的話，受傷的可能就會是謝南星。

讓謝南星受傷，他捨不得，更加不會。

一截粗虬的機械觸手自地面飛襲來，6調一個騰空翻身躲過了，但又在半空遭遇了蛇尾的襲擊，就在蛇尾即將擊中他面部的剎那，一道巨大的風力襲來，程言禮用自己那斷掉的翅膀掀起了一陣狂風，6調接著程言禮的風力一個側空翻身落在了程言禮旁邊，「多謝。」

謝南星也看見了這個畫面，三人此刻背對背站成了一個三角形，好像就這樣組成了一個堅固的鐵三角。

而四周的機械精神污染者海則是遍布在鐵三角周圍的攔路虎。

半空全是機械觸手和蛇身的亂舞，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油膩的機械廢鐵味道，直讓人覺得噁心反胃。6調本身胃就不太舒服，此刻過多時間置身於此，更是噁心得雙眼有些發暈。

謝南星注意到了6調的不適。那一刻好似時間和以前重疊了一樣，謝南星從自己衣服的內襯上找到了唯一一塊還比較乾淨的，沒有被血跡污染的地方。

緊接著「茲拉——」一聲，內襯被撕下來了一塊，他以飛快的度將其覆蓋在6調的臉上。

就像以前舊世界中有人寫的武俠小說里的蒙面大俠一樣，那張帶著謝南星體溫和味道的內襯布就那樣將外面那些油膩的機械廢鐵味，和噁心反胃的精神污染者血液的味道隔絕在了6調的鼻子外面。

呼吸之間淨是愛人的味道。

6調昏沉的腦袋慢慢變得清晰起來，縈繞在喉間那股噁心的味道也漸漸被謝南星身上獨特的清爽味道給消弭了。

「我從未見過頭兒對誰這樣過。」打鬥間，6調聽見程言禮對他說。

「砰——」地一聲，程言禮將子彈精準無誤地射入迎面而來的精神污染者腦門心中，他側過腦袋接著對6調說，「你對頭兒來說真的很重要，頭兒很喜歡你。」

程言禮用的是「喜歡」，而不是「愛」。

6調臉上的笑容變得燦爛起來，仔細看的話還能從中間看見顯而易見的痞氣。

那是一種帶著恣意瀟灑的痞氣，一種自信無比風華正茂的痞氣，一點都不讓人覺得討厭，反倒讓人在那種痞氣之間捕捉到一絲敬畏和恐懼的痞氣。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的舊世界，有個國家的主理人說話後，下屬根本不敢開腔，甚至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的畏懼。

此刻的程言禮就有這種感覺，從6調的痞笑中被震懾得後背爬上了一層冷汗。

「天，你不要這樣笑。」程言禮一邊反擊一邊謹慎地對6調說，「你這樣簡直和以前的頭兒一樣可怕。」

6調楞然，「什麼？」

「不不不……」程言禮忙又否定道，「你剛剛那樣子簡直比以前的頭兒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