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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出手机,不知道为什么,就很想叫周泽楠的名字。他迅地编辑按下了送:周泽楠。
这次周泽楠也没有让他等太久,但是不同的是周泽楠打的是电话。
边泊寒的心里像是有条温热的河流,从心脏出,源源不断地充沛地流向他的四肢百骸。
周泽楠温润的声音通过电流传递过来,边泊寒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周泽楠问:&1dquo;怎么了?”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说,可对方却一秒能察觉到不对劲。边泊寒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边泊寒的声音低低的:&1dquo;小十一可能失恋了,刚下飞机看见了宋辞的闻。”
周泽楠没大惊小怪,上次在野镇,他就已经看出来了。周泽楠问:&1dquo;因为这个事难过吗?”
&1dquo;不全是,”边泊寒坦诚地把心里不着边际的那点想法说出来,&1dquo;我觉得自己好幸运,又贪心地觉得自己不够幸运。”
周泽楠听着边泊寒谜语一样的话,笑了笑:&1dquo;为什么?”
边泊寒俯瞰着窗外璀璨的夜景,他的身影倒映在玻璃上,面容带着暖意,一字一句诚恳地说:&1dquo;遇到你很幸运,但不够幸运的是这么晚才遇到你。要是可以,我想从你出生就遇见你,住你隔壁,和你一起上下学,和你一起长大。”
周泽楠跟着他一起想象,笑着说:&1dquo;那我们一定很快乐。我们可以去音乐节,还可以去海边露营看日出。我觉得第一次抽烟、喝酒、去酒吧,也是和你。”
边泊寒想象到了那些画面,好像他真的陪周泽楠走了一路。他不由地说:&1dquo;真好。”
周泽楠笑着说:&1dquo;搞不好会有另外一个平行时空的我们存在,在很早很早之前就认识。但不管是另一个你,还是现在的你,我都觉得,很好很好。”
边泊寒不是没听过赞扬的话,可没有谁能如周泽楠一般说得如此动听。他看着窗外不明亮的星星,想念远在另一端的周泽楠。
山里的星星又亮又大,边泊寒幻想着周泽楠站在窗前,也在遥望着远方。
边泊寒的手放在玻璃上,笑着去摸印在窗上的光,他把想念的话说出口:&1dquo;周泽楠,我很想你。”
周泽楠用带着笑意的声音低低地说:&1dquo;我知道,我也想你。”
边泊寒仰头去看天上的月亮,今天不是满月,月亮薄薄地弯着一掬,露出残缺的一个角。但边泊寒却觉得没有什么比此时此刻更圆满。
他们站在同一轮月色下,遥望着蔚蓝夜空,仿佛近在咫尺。
第二十六章破碎太阳
宋辞那晚没有回边泊寒电话,第二天一早,边泊寒到公司开会。
李一戈戴着墨镜,边泊寒问他:&1dquo;眼睛怎么了?”
李一戈扶着镜架,牵强地笑着说:&1dquo;过敏了。”
边泊寒没揭穿,想问又不知道怎么问。
这么多年,他了解宋辞,他也明白小十一。宋辞可以给予小十一很多很多东西,但这些东西里绝对不包括爱。
曾经,边泊寒替小十一不值,开诚布公地和宋辞谈:&1dquo;你要是不喜欢小十一,你就直接了当地拒绝他,别拴着。”
宋辞把手里的咖啡放下,问边泊寒:&1dquo;你觉得我没有说过吗?”
边泊寒震惊,小十一居然敢表白:&1dquo;我还以为小十一一直怂着呢。”
&1dquo;他比我们想象中的勇敢,”宋辞诚实地说,&1dquo;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我羡慕他。”
边泊寒和宋辞认识这么多年,他们旁观了彼此家庭的光鲜和不为人知。然后,又在众多因素的合力下,他们长成了两株迥然不同的植物。
宋辞见证了两个相爱的人互相折磨到最后,只剩一地破碎的鸡毛,仍旧不死不休,不愿放手。他看着神圣的婚姻轰然倒塌,埋葬爱情,也毁灭亲情。
于是他封闭所有通往爱情的闸口,宁愿做永远和爱情无关的孤独者,也不要做拥有一时的享乐者。
边泊寒看得真切,他不愿宋辞活在父亲不忠、母亲自残的阴影下。他说:&1dquo;去试试,如果是因为小十一是男生,你接受不了,那也不要勉强自己。但是你也有感觉,那就不要压抑自己。”边泊寒停顿下,接着说:&1dquo;你不是他们。”
宋辞盯着咖啡杯的边缘:&1dquo;我尊重任何一个人的感情,我对同性恋也好,还是异性恋、无性恋、双性恋,都没有任何歧视。就算我自己是,我也不会因此有任何轻视自己的想法。可是我也很明确地知道,爱情属于少数人,而我不是其中的幸运儿。”
&1dquo;我身体里的机制告诉我,人要趋利避害。像你的父母和我的父母,就是爱情和婚姻失败的最好见证。爱上和爱下去是两回事,爱上或许很简单,但是爱下去太难了。我不是一个好的爱人,我给不了他想要的天长地久,我也给不了承诺和爱。”
&1dquo;这和他无关,这是我的问题。换成任何一个人,我都给不了。”
边泊寒用自己的杯子去碰了碰宋辞放在桌上的咖啡杯。他看着宋辞:&1dquo;可只有爱上,才能会有下一步,不是嘛。不论是我爸妈,还是你爸妈,至少他们曾经是相爱的。也是因为相爱,他们才会舍不得放手,只可惜用错了方法。这是我在后来才明白的。宋辞,别害怕成为不了少数人,拥有本身就是一件侥幸和稀少的事。而侥幸和稀少,只有勇敢者才能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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