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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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约定（第1页）

“不会是专门给我买的吧”雪慧子一脸坏笑，眼睛微微眯起，像是狐狸一样，眼尾有些上挑，“哦~小教主真可爱”

“......”童磨坐到雪慧子旁边看着镜子里的面容，她脖子未知的伤口很碍眼，不知为何有些不太高兴，他倒了一些水放在桌面上。

小家伙探头探脑的，似乎很好奇，她拿起梳子给童磨梳着头，这才现那个小帽子一直没有拿下来，雪慧子把它放在桌子上，一下又一下的梳着，又说，“你这一阵子长得很快，再有三年你就十岁了，我那时候十五岁......应该就要见客人了”

“你以后打算一直在花街吗？”教会里也会有一些游女过来，脸上总是带着愁容，身子看起来也不大好，“花魁也要招揽客人吗？”

“那当然”雪慧子失笑，不招揽客人怎么会有钱，没有钱就只能去做游女，年纪轻轻就落得一身病，她捋了捋童磨的头，并不是很想告诉他花街的事情，她也是最近才知道，赎身是很难的，要大量的钱财，客人多那就更不可能放手了，所需要赎身的钱是一个天文数字，客人少那就是一直做到不能干这一行，年老色衰被赶出去。

跟她以前想的完全不一样，雪慧子还以为只要攒够卖掉自己的钱，在填上一些培养的费用，就可以走了，可鹤庆说并不是那样，就算是她在年轻时存够了银钱，也很难从这个圈子跳出去，离开花街她也没有去的地方。

大多数花街的女人结局都是不好的，雪慧子叹了口气，把童磨往这边揽了揽，“等你长大一些，我跳舞给你看”

童磨把刚才倒的水拿起来，递过去，“喝水吗？”

雪慧子接过来抿了一口，嗓子舒服了一些，阳光打在地上，一片橘红色的颜色，她这才现，已经是傍晚了，天上的云被烧的红红的，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她想着，打算回去，希望能在夜晚来临之前回到夕月屋。

“要住下来吗？”童磨仰起头，彩色的瞳孔中倒映出她的身影，他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好像雪慧子的回答并不重要，但还是又补了一句，“你看起来有些担忧”

确实是这个事情，毕竟雪夜花魁和美惠还没有找到，她长舒一口气，想着在这里睡一晚也不是什么大事，她点了点头，从角落里的柜子里拿出被子，出乎意料的是有两床，她笑道，“平常会有教徒过来借住吗？”

“教会有很多房间”童磨坐在地上，看着雪慧子铺好床褥，“我们是好朋友，好朋友有时候也会一起住”

“......谁给你说的”雪慧子被逗笑了，招了招手让他过来，然后跪坐在他对面，双手伸出，却摸了个空，小教主早有准备的往后躲了躲，没让她捏到，“唔，也就现在我们还能睡一起，等长大了就不行了”

“为什么”童磨歪了歪头，有些不理解，女孩子在这个年纪长得很快，明明离着上次见面也不是很远，变化却很大，她长得好，童磨一直是知道的，很多人愿意将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

花街出来的女孩子，教会里有很多，那些诉苦中，他也提取到了想要的信息，清楚的知道，很难会有好结局，他独自一人掌管着这个教会，不得不学习一些东西，防止出现乱子，可以说他确实比大部分人聪明。

就跟以前一样，为了让自己生活的更舒服，告诉父母自己可以聆听到神的声音，但此刻，他真的不明白雪慧子以后为什么会跟自己分开，明明在这之前一直是睡在一个房间，甚至是一个被窝。

“因为你是男孩子，我是女孩子喽”她把自己的头松开，让它们像是瀑布一样垂落，慢悠悠的梳理着，“只有夫妻才能在长大之后睡在一起，好奇心怎么这么重”

童磨似懂非懂，脸上带着笑容，又说，“你不是说我们以后会是夫妻吗？”

雪慧子的动作一顿，没想到他还记得，不过，“你这么小就开始想女人了合适吗？”

“......不懂你在说什么”童磨去洗漱，然后钻入了被子中，看着雪慧子也站了起来去洗漱，背影有些瘦，之前还说那个夕月屋很好，也没见胖多少，他翻了个身，正对着雪慧子，“果然你之前就是想骗我的东西”

雪慧子把水泼到院子里，笑嘻嘻的回来，吹了桌子上的蜡烛，身上带着些寒气，她打了个喷嚏，躺倒被子里，一只手戳了戳童磨的后背，“生气了？”

“没有”童磨的声音闷闷的，又不说话了。

雪慧子把手搭在他身上，然后把人拨过来，与自己面对面，周围黑漆漆的，但月色很亮，他的眼睛也很漂亮，“那种事情，我说了有什么用，等你长大了，肯定不会提起来的”

“为什么”童磨还是不理解，“长大离我很远吗？”

“这么深奥的问题，不如来想想你今年多大了”雪慧子捏着他的脸，感觉软乎乎的，不知道长大后还能不能摸到，“七岁，等你长大至少要十年，你十七岁的时候，我都二十二岁了，都不知道接过多少客人了.......虽说我确实有信心当上花魁，但呆的久了，很难在里面清清白白的，而且，据我所知，花魁们也会在付出一些东西，为了留住客人”

“你很漂亮”童磨把手放在她脸上，语气有些迟疑，“也需要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吗？”

“漂亮有什么用，只不过花开的更繁盛一点，到时间了，仍旧会凋谢”雪慧子觉得童磨可能是听不懂，但她有些惆怅，话一说出，就停不下来了，“而且我这么贪心，那种纸醉金迷的世界，我向往着......就算是付出一点东西也是无所谓的事情”

“我是被放弃掉的一个选择吗？”童磨直接抓住了重点，他想了想，以前想要当他妻子的话大概也是一个选择，现在她见得东西多了，自己也不是很有用了，被放弃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并没有难过的情绪，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以后我也会被完完全全的放弃掉吗？”

“什么放弃掉”雪慧子觉得好笑，“这么小点的人想什么呢，好吧，我以后肯定选择，你在我这里永远是第一选择，开不开心？”

“我又没有生气”童磨把被子往自己脸上盖了盖，小声说，“虽然确实比刚才的话有意思.......”

“睡觉吧，明天早上我要给你量一量尺寸，给你做件衣服”雪慧子打了个哈欠，“还得做大一点，下次来万一又长大了怎么办”

“你不是说我们以后不是夫妻吗？”童磨又问，“为什么还要给我做衣服”

“就当我心地善良行不行，闭嘴，睡觉”雪慧子被吵的烦了，一只手放在他嘴巴上，制止了他要说的话，嘟嘟囔囔的，“真是的，问问问，话那么多，不过说起来你越来越像一个人类了，虽然我还是感受不到你的情绪变化，但等我攒够钱带你去看病，我对你多好，所以你也要把钱攒起来，以后给我赎身用”

“........”果然，雪慧子还是要钱，童磨也闭上眼睛，心想着那些话不会又是在装可怜吧，没办法，雪慧子坑他的次数太多了，每次拿她的东西都得被拿走点什么，嘴巴上的手泄了力，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又说，“你说了的，我永远是第一选择”

“而且我本来就是人类”童磨回复了刚才得那句话，“约定好的事情，听大人们说反悔要吞一千根针的.......”

屋子里陷入沉寂，许是有些冷了，雪慧子迷迷糊糊地把童磨扯了过来，抱在怀里，月光打在两个熟睡的小家伙身上，又显得有些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