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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所有人都在试图从少的可怜的证据中推断出律者的权能时,梅却直接给出了这个所有人心中都有所推测的结论。
“为什么?我们不应该……已经消灭它们了吗?而且第十律者的权能表现为拥有大量的个体以及能够支配比自己更弱的律者的权能,可巴别塔中那个律者所展现出来的力量……已经远比西琳强大了……”
梅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德丽莎的话,她的视线在会议室中寻找了一番,找了一张椅子拉过坐下,又抢过德丽莎面前的茶水一口饮尽,极快地叹了口气之后,才开始了解释:
“我们缺乏的只是决定性的线索而已,但不论是无法解析且离奇消失的千人律者核心,和【一千】这个数字对不上的数量,巴别塔与支配剧场类似的建筑风格与色调,都从侧面印证着这件事大概率和第十律者有关,并且极有可能就是缺失的那两个个体所为。
“之所以不能为这个推测下决定性的论断,除了缺少决定性的证据之外,无非就是认为第十律者不可能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但是……为什么需要准确的证据呢?诚然,这是一场战争,每一个决策都需要慎之又慎,但有些时候哪怕是一个错误的命令都远比没有命令更好。与其坐在这里苦思冥想,不如大胆假设、大胆求证。何况有些事……我只说了。”
梅的态度强势无比,她忽然抬起头,冰冷的目光突然扫过全场。
“面对崩坏,这个时代的人类可谓战绩辉煌。但正因如此,你们终究太过天真——过去造成最大伤亡的律者西琳,也不过导致了一二千万人的直接死亡,你们将这视为律者力量的上限,也因为此,你们将一个律者在短时间内杀死上亿乃至十数亿的人视为非正常的程度,可是对于我们来说,这才是律者的正常水准而已。要知道,我们的世界在接触崩坏时人口比你们要多得多,甚至还多出了一片大陆,可是在最后的终焉面前,我们只剩下了最后的三万人。
“对于崩坏的破坏力,我们只需接受,无需质疑。况且,第十律者的强大也并非无迹可寻。理之律者的权能依旧在它手中,或许它还从琪亚娜的核心中获取了少部分能量。但最重要的是,维尔薇用第二神之键在巴别塔附近的空间中观测到了熟悉的空间波动,那片空间如今正处于本征世界和另一片空间的迭加态,或者换一种说法,律者是将整个支配剧场所在的世界泡硬生生塞入了本征世界的这个空间。巴别塔的建筑风格之所以和支配剧场如此相似,应该就是剧场中那些建筑重组的结果。
“而那个剧场……事实上,除去空之律者外,其余律者的权能应该并不足以在本征世界之外构造一个世界泡。所以,那个容纳着支配剧场的世界泡毫无疑问是那个人的产物,也就是神明的造物。将这样一个世界泡粗暴地镶入本征世界,创造那个世界泡时所富余的大量崩坏能就会像核弹爆炸那样快速扩散开来,我以此建立的模型提供的能量输出曲线和巴别塔的几乎一致,这也可以作为佐证。”
“也就是说,最坏的情况,我们要再次面对米凯尔吗?”
“没错。”
“……”
“……”
“……”
绝望的情绪在一片死寂中蔓延。在场之人没有一个会轻言放弃,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会绝望。
在面对无法战胜,亦或者是不知道如何战胜的敌人时感到恐惧与绝望是人类的天性。更不用说,眼下的情况是,即使真的获得了胜利,那又能够被称之为胜利么?
就连奥托也不免陷入了思考,哪怕只是短短的两秒钟。
而梅已经重新站了起来。
“我需要一架战斗机,维尔薇会带我近距离观察一下那座巴别塔,验证一些猜想,而我希望以下的人员在此期间留在总部随时待命,未被我点到的人员应尽力分配到需要的防线上。”
梅俨然已经成为了这个会议室的主人,她从兜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记号笔,在会议室光洁的墙壁上列下了一长串的名单。
而在那个名单的最后,她重重地写下了“雷电芽衣”的名字,而后转头看向从始至终缩在角落里不发一言的胡狼:
“请世界蛇立即把你们的尊主请回来,以最快的速度,我希望我乘坐的战斗机在巴别塔的上空能与她会合。有一个猜想必须要借助她的力量才能加以验证。”
说完,她转身要离开。
可这时,奥托却站了起来:
“等一下梅博士。如果你要去侦查巴别塔的情况,请务必带上我。”
“嗯?”
“爷爷!”
“德莉莎,天命的一切……就暂且交给你了。梅博士是希望能无限接近于零距离观察巴别塔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有一件只有我能做到的事。”
“!”
幽兰戴尔瞬间站了出来,挡在了奥托与会议室的大门之间。
“主教大人,我不能允许你使用那股力量,毕竟它是那个人……”
“比安卡,我亲爱的学生,你还不明白吗?重要的不是这份力量来自于谁,而是这份力量将被谁掌握着用于什么样的目的。于我而言是如此,于你而言……也一样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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