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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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娃娃大哥（第1页）

“那以后是不是不能叫你‘常莽’了？应该叫‘长龙’？”老鬼似笑非笑的看着常莽说到。

“俗，真俗，还不如常莽好听了，反正都不是真名，你们随便叫吧。”常莽撇着嘴直摇头。

其实‘常莽’这名字还是我给他起的，那时候他确实是条长蟒蛇，后来变成人以后他也没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我索性就一直都叫他常莽。

我们一边喝酒一边嬉笑吵闹了一会后，常莽看着我带着面具的脸突然安静了下来。

“小白，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脸。”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多了酒的原因，他的眼睛里氤氲着朦胧的水汽，眼神也变得异常的温柔，看的我一时间有点恍惚。

“无所谓，我本来也觉得那灵狐的妩媚太招眼了，如今这样也挺好的，少了好些麻烦。”我避开常莽的眼神大咧咧的说着。

自从常莽回来后，我的生活开始变得异常惬意舒适，每天只管在家里照顾小芮就好，常莽本就是水中灵兽，如今又已经化身青龙，每日自然都有吃不完的鱼虾了。

“可惜现在不能自己私自买卖了，不然我们以后可以卖鱼赚钱了，这每天只吃鱼虾也不是个事。”我看着满满一筐的梭鱼叹息的摇摇头。

自从那场运动开始之后，市面上的各行各业都变成了被打击的对象，私人买卖成了违反规定的行为，各种生活生产物资都变成了供应制，我们这样没有身份没有户口的人，自然是没有供应资格的了。

‘明天我再去远点的地方翻翻，看看能不能找点剩在地里的余粮。’小团一边嫌弃的把鱼筐推开一边说道。

自从常莽给小团过了仙法后，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强健，平日里也会经常去野地里打猎追捕一些活物回来，再加上偶尔在地里捡到的残余作物，我们也把小芮养的白白嫩嫩的很是滋润。

“老四没能找到老三的队伍，他刚出了聿天就被一处农场扣留了。”第二年夏天的时候常莽突然有一天跟我说到。

“他没事吧？”我随口问道。

我并不觉得惊讶，因为我听老鬼说过老三的队伍在做很重要的研究，而且在大西北的深处，怎么可能会轻易被老四找到呢，这傻小子一个人上路去找老三，又根本没有方向，我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权当放他去散心了。

“人倒是没事，我看他扣在那农场也挺好，至少不用再风餐露宿的满世界乱跑了，要真等他走到老三的驻地，小芮都该嫁人了。”常莽苦笑着说到。

我低头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孩子们都得有自己的路去走，没有一对父母能陪伴孩子终身，虽然我好像是个例外，但我也并不想过多的干预。

我们一直避世隐居在这个废弃的渔村，老四则被留在了农场里继续当上了老师，不过只是从教大学生变成了教小学生，那时候的老师没有工资，除了上课还得下地干活挣工分，好在西北民风淳朴，并没有被大城市里的运动影响太多，老四的生活也慢慢变得平稳了。

后来听老鬼说，訾小梅的父亲在之后的运动展过程中也被人赶下了台，訾小梅在学校里的身份直接受到了她父亲的影响，不过她作为先进积极分子，在权衡过利弊后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大义灭亲、检举揭’。我心里苦笑，连‘家’这条退路都断了，那孩子以后的人生恐怕只剩艰难了。

在小芮1o岁前，我们都没有再离开过那鱼村一步，小芮慢慢长大后，我每天都会教她读书识字，天气好的时候我们也会一起去滩涂上赶海捉蟹，聿天的海边只有盐碱地和粗粝滩涂，我们虽然没有见过金沙滩下的夕阳暖日，但却在每一次潮汐的朝阳中感受着晨风的温凉。

“城里好像已经在逐步复课复学恢复生产了，原来那些运动的极端头子被逮捕了好几个。”常莽刚刚去城里买了酒回来，一进门就跟我叨叨着。

“恢复不恢复的我也不关心，我看在这小渔村里挺好的，吃喝不愁还能图个清净。”我斜倚在炕上翘着二郎腿吃着盘子里的虾干慢悠悠的说到。

常莽见我的样子抬脚踢了我的腿一下，一脸的鄙夷嫌弃。

“常爷爷你别老欺负我奶奶。”一旁正在写字的小芮龇着小牙笑说到。

“哎呦我的小宝贝儿，这世界上属你奶奶最王道，我还能欺负她？”常莽赶紧赔了笑脸对着小芮一阵殷勤。

小芮这些年是我们几个老家伙唯一的开心果，她从小就古灵精怪的惹人疼爱，因为这整个村子都没有人，所以老鬼也从来没有在小芮的身边隐藏过自己的身形，他不故意吓人的时候其实并看不出来与活人的差异。

“哼哼，以后对我客气点，我可是有人护着的。”我吧唧一口亲在我宝贝孙女的脸上，满脸的得意甜蜜。

老鬼接过常莽手里的酒，边喝酒边笑看着我们斗嘴的样子。

“我们都能窝在这里陪你避世，可是小芮呢？她已经1o岁了，连个正经的人都没见过呢。”老鬼看着我淡淡的说到。

小芮这孩子从6个多月就一直跟我们几个老家伙生活在一起，确实如老鬼说的，她连一个正经八百的人还没见过了。

见我有些沉默，常莽也跟着说到。

“小芮应该去上学，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她这一世不能只跟着我们在这荒村里偷闲避世。”

我深吸一口气，坦白说我还是有些排斥再与人打交道的。继续保持沉默的躺在床上吃着我的虾干。

屋子里安静的空档，我感觉到似乎是有人在朝着海边的方向而去，我对着小芮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几年也偶尔会有人出现在这村子里，但是大都是一些过路的人，待不了多久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