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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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血色蝶变4记忆里的冬天（第1页）

万万没想到，在偷得张教练手机的第二天，那部我不惜与汤青龙闹翻也要得到的手机竟然坏掉了。屏幕无论如何也打不开，试了好多办法都没有用。我本来想把它还给汤青龙的，理由都想好了，“青龙，这几天遇到了一点小问题。我偷偷买手机被家里人现，我爸非要看一眼手。现在问题解决，手机还你，以后还是好兄弟！”没想到关键时刻死机，我跑到手机维修店，老板告诉我屏坏了，换个屏5oo块！吓得我只好把白手机扔进了垃圾桶，以免再生后患。

本来下午是两点半上课，可我骗妈妈说两点上课，并且下午还得早点到班里收作业，中午不想回家，想留在班里写作业。妈妈竟轻易相信了我，一天给我1o块钱饭钱，早上5块，中午5块。可她哪里知道，我中午一般都会跟着陈龙去网吧打游戏。

十字路口往下走两百米有一家飞宇网吧，网费才两块钱一个小时。我不敢一个人去网管那里开机子，所以只好找陈龙陪我一起，我请他上网。

他对于找网管开机子相当游刃有余，大摇大摆地走到前台：“老板，两台5块的机子！”我伸长脖子，站在他身后等着，生怕网管不给我俩开。但实际上每次陈龙都会拿两张写着身份证号的纸条在我脸前绕。

“为什么我就是不敢找网管开机子呢？”我灰心地问陈龙。“没事，一个人有一个人的特长你只需要负责掏钱就行了。“我竟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我早、午饭的钱都舍不得吃，省下来中午两人上网。有时候早上饿疯了，就买一个3块钱的肉夹馍吃。刘婷同我生一起时经常吃饭团或肉夹馍，可惜现在她已经不和我坐一起了。在一次不小心把她惹哭后，她哭哭啼啼地跑到办公室找英语老师换了位置，现在和我坐一起的是董城。他们经常说我们的名字是绝配，董诚瑞”，“董陈瑞”。无论怎样组合都是那个炸雕堡的英雄‘董存瑞’，偶尔我也会怀念看刘婷吃肉夹馍的早晨。

天气越来越冷了，有一天中午飘了几个雪花，所有人都以为要下雪了。后来一切又停止了，·只不过天总是阴沉沉的，也无风雨也无晴。

有时妈妈懒的每天早上给我钱，便把一大5元，1o元的钞票放进鞋柜里，用个小夹子夹起来，让我每天早上自己拿。我每次都会多拿一张，这样我就可以吃顿饱饭。有时看那沓钱瘦下去的度太快，也会强忍心中的贪念，只拿一张。

我总是会想起那个传说中的预言：‘2o12年12月21日是世界末日。’眼看着离那一天越来越近，好奇与恐惧也越来越浓。

陈龙的家住在一个破旧的老院子里，离学校只有大概两百米的距离。在一排商铺中间有一道半圆拱门，进入拱门往里走是一堆破旧的老房子，至少有3o年的历史了，陈龙的家就住在这些老房子中的其中一间，每天中午我都在拱门外面等他，等他回家吃完饭后陪我去上网。我很少穿过拱门进里面去看看，唯一进去的一次是因为陈龙喊我帮忙拿东西。

我在网吧里只玩一款小游戏——奥拉星。本来我上小学的时候与表弟一起玩赛尔号或者洛克王国的。可最近却突然迷上了奥拉星，可能是奥拉星里的宠物升级比较快的缘故，我喜欢把精灵升到1oo级的那种快感。我撺掇表弟一起玩奥拉星，他有空时也会帮我练精灵。

除了陈龙，还有其他几个人陪我去网吧，我照样要求他们帮我开机子，我请他们上网。可不论是谁，只要看到我玩的游戏是奥拉星，都会嘲笑我为什么如此幼稚。

“你来网吧上网就是为了玩奥拉是？有钱闲的慌！”可我却从始至终玩的不亦乐乎，丝毫不在意别人怎样说我。

12月21日早晨，非旦世界没有末日，天空中竟出识了冬日难得一见的太阳。爸爸指着那火红的晨曦对我说：“看，那并不是世界末日，而是新的开始。”我不懂什么‘新的开始’我只是很开心自己还活着，没有什么是比活着更好的了。

班主任选了1o位同学入选团员，我也名列其中。本来这是一件不好不坏的事——其实心里还是高兴的，毕竟只有1o人入选。可当听说要交5块钱团费后，瞬间产生了退团的想法。本来以为当团员会有什么奖励的，没想到奖后没有反倒要我交钱！而且听说以后每年都要交团费，亏妈妈还帮我写了半小时的入团申请书！

雪说下就下，而且一不可收拾，很快便下的整个路面到处都是雪。不能骑车，我同刘旭一起步行回家。本来开学之初同他玩的最好，可后来认识的人越来越多，交情慢慢淡了，这雪又把我们重新融合在了一起。我们互相打着雪仗，在雪地上滑冰，好不痛快！路过四季花园的观景池时，我一不小心掉入冰冷的水里。刘旭赶紧帮忙把我捞上来，两个人像傻瓜一样互相取笑。我哆哆嗦嗦回到家里，妈妈帮我烤了一晚上衣服。奶奶带几个老头老太太来家里打牌，被妈妈数落了一顿：“我在家里给小孩喂奶，别领外人来家里！”奶奶可能有气没处撒，便怪到我的头上：”你这个胖孩子，整天除了吃就是睡，也不好好学习…”我的暴脾气瞬间冲起来，脱口而出道:“看我不爽你可以走啊，滚回老家去！”“在这照顾你两年，现在敢撵我走，反了你！”“我又没惹你，凭啥怪我？”两个人越说越激动。奶奶去厨房拎了把菜刀，把刀口放在我脑袋上：“你再说一遍让我滚试试！”我感到害怕，瞬间闭嘴。待她把菜刀放下，我急冲进厨房，抄起菜刀，指着奶奶的鼻子：“你再他妈拿刀对着我！”妈妈赶紧跑过来夺走菜刀，我顺势掀翻了桌子。所有人的心里都不痛快，我以为自己会失眠，没想到一上床还不到5分钟便呼呼大睡…

仅管每天都要回家，但我却很少注意到与我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妹妹。他不会说话，不会走路。只众吃、喝，拉、撒、哭。还会在沙上爬来爬去，偶尔高兴了就冲我们笑笑。非得特别关注才能注意到她从里到外穿了5件衣服，好似被包裹在气囊里。

我偶会想起自己是个哥哥，把她抱在怀里，她立刻哭闹不正，非得站起来边走边晃。喂她吃饭则更是一大难题，吃的远没有吐的多。听说她吃的那玩意叫什么‘米糊’很像被水冲过的屎巴巴，怪不得她又哭又闹不愿意吃。

我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便拿来她那把玩具琴放音乐给她听，一听音乐她就笑眯眯地张嘴，喂多少都行。

听妈妈说这个妹妹是违反计划生育偷生的二胎，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要丢工作。一次大姨来洗澡，意外撞见妈妈喂奶，瞬间像炸了锅一样大呼小叫。妈妈姐妹三人，她排老二，大姨家有一个大我7岁的表姐，小姨家有一小我一岁的表弟。她们知道妈妈又生一个孩子后，便隔三差五的带着玩具来看妹妹。

至于爸爸这边则只弟四人，爸爸最小。老爹早逝，有一个大我十几岁的儿子，我称呼大哥。二爹三爹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总是傻傻分不清楚。因为奶奶在我家里照顾我，时常同他们见面，这才认清眼睛小的是二爹，眼睛大的是三爹。

不知不觉竟放了寒假，所有亲戚来回走动一番，所问之事无非就是学习与身高。也许是过年吃了太多‘好东西’的缘故，我的脸比原来更加圆润了，身高却不见丝毫增长。站在体重秤上一量，1米5的身高却有13o斤的体重。爸爸说我的标准体重应该是9o斤也就是说我整整重了4o斤！但我只为了这件事难过一小会儿，又开开心心的和弟弟去玩奥拉星了。整个塞假我们每天至少要玩5个小时的奥拉星，平均一天可以将一个精灵升至1oo级！

压岁钱本应全部被妈妈没收走，但她算漏了一张，少收了1oo块。心中大喜，赶紧拿着钱准备去买点卡。“那年费精灵12o，咱们一起去买12张点卡拿下它！”没想到弟弟却并不怎么着急：“你看现在外面雪下的多大啊，等明天后天雪停了再去吧。”我一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如果此时不去，等5点报亭就关门了。于是我亦然决然穿上棉袄，步行去学校附近的报亭买点卡，反正这条路我经常走。期末的那几天，天降大雪，妈妈每天会多给我1o块钱，让我上学放学坐车。我一想：这钱何必捐给司机？用来吃饭多好。于是每天早上六点从床上爬起来，六点半从家里出，步行至一中。曾经坐出租车时计算过里程，一共2.5公里。早晨天还出没亮，道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路灯亮着，照的雪花纷纷扬扬往下落。整个世界被雪覆盖着，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渐渐的有了出租车、行人，上学的学生…

“老板，买12张点卡！”我抖着僵硬的右手递了12o元过去。“呵，这次买这么多啊！”我手里一有多余的钱便来这里买点卡，所以这的老板认识我。他耐心地点了十二张卡，交到我手里。‘哦耶，那个又帅又强的精灵我马上就要有啦！’我一转头，却现一张熟悉的面孔，正静静地望着我。她穿着厚重的大红棉袄、紫手套，全身上下只有一张脸露在外面。在雪的映衬下，那脸显得格外洁白、高贵。大半年的时间未见，她变的更漂亮了，看起来也更加成熟。仅管心里清楚她同我一样是12、3岁的电龄，但她看起来至少有15岁了。而我呢？还是一如即往的卑微，如尘埃、如烂泥。可烂泥好万还有纯洁无瑕的雪花帮忙掩盖。做为人，越是卑微，越是碍眼。

她是小学时坐在我后面的姑娘，坐在我后面两年。其他男生总是起哄，说我俩是一对。她听了只是浅浅的笑，不肯定也不否认。她笑，我便陪着她笑，但我心里知道，自己与她从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主动找我扳手腕，大大方方的握住我的手，周围的男生开始起哄。我面红耳赤，手里使不出一点力气，她轻而易举便把我的手扳倒，还举起我的手在空中晃了晃。她的手真软，像溺在又香又甜的梦里、摇摇晃晃，不愿醒来。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1秒、2秒…雪花落在我的眼睛里，我闭上眼睛，转过身，再也没有回头…

【2o16年9月4日.今天晚上一放学便沿着下坡路顺到老一中十字路口，今天的主题是回忆那年冬天上网的事。那时为了上网真是疯狂到不择手段：不吃早、午饭：挨冻走路；站陈龙家门口等他，只为了让他帮我开一台该死的机子。这样想来近些年我还是有长进的，至少不用再让别人帮我开机子。

拱门里还是那个熟悉的铁门，里面黑乎乎的啥也看不清楚，也不知道陈龙现在是否还住在里面，反正我是懒的考证。沿二高方向骑，原来的老网吧已经被一家牛肉拉面馆所取代，都这个点了还有人在里面吃饭，看起来生意不错。我猜测老网吧关门的主要原因是附近开了一家中青网吧，设备新、环境好.我去中青上过几次网，的确比老网吧高出一个档次，但老网吧充满了过去的回忆。特别是奥拉星，当年算是很厉害的号，可惜后来号借一个同学玩被盗了。

一想起那个冬天，仅管此时是夏末，我依旧打起了寒颤。最可惜的就是在这了——我已骑到报亭附近。真后悔当时咋就不敢和那女同学打个招呼呢？“你好，好久不见，一起喝杯咖啡吧？”呵，我哪里是想打招呼，我是馋人家手心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