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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治水2（第2页）

按理说六十多岁，又不是啥习武人，就算是庄稼汉，又怎么有这般身体。

你叫什么名字？家是哪里人？似乎是出于下意识的询问，苏慎淡淡的看着眼前的老汉？

回侯爷，贱民张业大，家是盆江赵家村。是赵老爷家的佃户，一个星期前，赵老爷遣散了我等年过五十的佃户，怕我们费口粮，将我们赶出村里，让我们出了赵家村自生自灭。

同行十一人，八人都做了饿死鬼。兜兜转转来到濉河城外。

迫于生计，又没有户籍，看有着修河管活路，这才凑了上来。每天有窝头吃，贱民已经感恩戴德了。虽说吃不饱，但却是能够饱腹。

侯爷您开了金口，要为我们添伙食。让那些快要饿死的兄弟们多添了几分活路。我感激不尽，没什么能做的，只是能让侯爷下脚安稳些。

说着张业大又要趴下去给苏慎当人肉地毯。

在苏慎的示意下，家仆赶忙扶起张业大。

不必如此，虽说是佃户，但在我心中你们也是人。是人就不能像是牲口般养着。我虽没什么大本事，但让你们吃饱一些还是可以办到的。

当然你们也不必感恩戴德。这濉河，是我们整座城百姓的濉河，无论是佃户，乐户，工户农户百姓……那都是濉河的百姓。濉河城生养了各位，今日就是我等反哺濉河城之时。

大水无情人有情，抢在天灾之前，治理好濉河，我等依河而生的百姓才可在这土地上立足。

苏慎虽说年老，但说出的话却铿锵有力。不似那些只会画大饼的文官吗，苏慎曾经也是这些贫苦百姓的一员，他自是体会人间疾苦，有时候一口黑饼，一口稀粥就足以是世间最好的美味。

张业大，我给你个恩典，今日我在此治河，若河通，以你刚才为我铺路的恩情。我可以赏你几亩田，消了你佃户的身份，让你重新成为一个人。

苏慎此话，不仅是要给张业大恩典，又是想告诉眼前所有的佃户，若是河修好了，每一个人都会有恩赐。

你觉得这河，可否治清？苏慎体内的先天气躁动，说出的话也变得铿锵有力。

可，可！在张业大的身后，一声接着一声的喊声此起彼伏。到后来喊声越来越大，直至惊天动地。就连有着户籍的民夫都被鼓舞，跟着摇旗呐喊了起来，这便是民心所向。

先皇曾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为载体，皇权大夫为扁舟。民心所向，水波平静。则扁舟安然无恙。民怨四起，惊涛骇浪。则扁舟大厦倾覆。

仅仅赏了一个正常人的身份，就鼓舞了两千一百名佃户的心。不仅如此，有了这些佃户的宣传，恐怕也有越来越多无家可归的佃户会投身到河堤的建设之中。或许不出一个月，上面规定下治理的河道便可完工。

雨，又是不合时宜的下了起来，河水起起伏伏看似向前涌，但只有接触其中，倒才知河水之下无尽的漩涡。

堵不如疏，将水岔开修渠引引入各支流汇集东海才是权宜之策。

但同样，人力物力成本也在呈指数增加。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洪水不会提前而至的前提上。

满眼望去的淤泥，刚刚吃过饭没有一刻钟的民夫佃户。在细雨之中似乎呈现着一种高度违和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