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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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白昼化夜（第2页）

这次营救失败带来的后果是灾难性的，同时也带来了一系列连锁反应。由于没能等来援军，那支孤军奋战的队伍最终以全军覆没的壮烈姿态结束了它的最后一场战斗。由于奇袭小队的事件还在调查中，因此其他根据地的小马们只知道，这支队伍的覆灭是因为大本营的见死不救导致的。不知是谁率先提出了这样的见解，使得一众与大本营距离较远的根据地纷纷放弃了继续战斗的想法，转而开始支持和平解决的黑影一方。他们或是将大本营派来的使者驱逐，或是直接杀掉，以此宣告他们彻底与抵抗势力分道扬镳。

“这已经是我们最后的仁慈了，”一位村长对即将离开的使者说，“下一次再见面，我们就会是敌人了。”使者们返回大本营的道路也是多灾多难，在一些村子里，他们亲眼看见黑影的部下横征暴敛，被要求上交粮食的小马苦苦哀求，换来的却是一顿毒打，而更多的小马则只是冷眼旁观，仿佛在用那种冷漠的神情指责他不遵守黑影的要求；还有的地方由于战事的关系鲜有年轻的雄驹，这些黑影便肆意闯入那些住满了雌驹，老马以及孩子们的住所，它们或施暴，或施虐，屋子里时不时会传来哭喊声，但这些小马什么也做不了。如果他们前去帮忙，就一定无法顺利回去；而如果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受难，那和抛弃了自己的信仰有何区别。在激烈的思想斗争中，绝大多数小马选择了后者。当大本营看到这些被赶回来的使者时，他们终于认定现在大势已去。摆在面前的只剩下两条路，要么斗争至死，要么放弃抵抗投降。

“选择的时候到了，”在大本营举行的最后一次会议上，领导者们举行了最后一次会议，“谁要留下，谁要离开，不妨大家都表个态吧。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我要留下，”一位代表率先开口道，“现在投降是个明智的选择。”

“我要离开，”另一位代表站起来慷慨陈词，“只要我们还在，反抗就不会停止，它们若是想要完全占领这片大陆，先要踏过我们的尸体！”这番话激起了不少小马的斗志，他们也纷纷表态要追随到底，而为了和这些狂热的小马划清界限，打算投降的小马们集体选择沉默。在历时数年的反抗过程中，这些根据地都是无数小马前仆后继，流血牺牲换来的，而当这些小马成为了真正的孤军，为了生存而不得不离开大本营的时候，许多战士在离开时都难掩热泪。此去一别，今生还能否回到这里都是未知数，更别提他们所期待的和平了。一片阴霾，一片名为压迫的阴霾笼罩在大陆的上空，它无边无际，深不可测，蚕食着小马们最后的希望。

一路辗转向南，这似乎是小马们最后的选择了。他们在黑影攻占大本营之前选择了离开，一路沿着森林，朝着大陆南部据说存在小马居住的区域前进。由于他们一败再败，这些小马的士气都十分低落，有不少甚至索性在中途停下来歇脚，而且完全不打算继续前进。

“快走啊，如果黑影的部下追上来怎么办？”同伴很想让他们跟上，但他们丝毫不为所动。

“追就追吧，我是不想继续走了，”他们用懒散的语气回答道，“这么漫长的路途，一眼望不到头啊。”领队的小马也知道现在军心涣散，便也不再坚持，而是让小马们自由选择去留。如果想跟着他们前进，就一直走下去；如果不想走了，也不用请示，只管掉头离开就是。到了整备的地方，他们现起初跟着自己的小马竟陆陆续续地离开了三分之一。

“这样一来我们的兵力就更加捉襟见肘了，”一位参谋对领队说，“即便是按照原来的编制，我们的表现都如此狼狈，如果再继续失去战斗力的话——”

“我们应该尊重他们的选择，”最后的领队叹了口气，“我知道现在时局艰难，但是……我们不能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其他小马。他们有权利决定自己的去留。”参谋尽管感到无奈，却也不得不遵从领队的指示。在这艰难的南下过程中，原本十几个村子的几百匹小马陆陆续续地从大部队中脱离，再加上疾病的侵袭以及粮食和水的短缺，当他们终于到达大陆南部的一处树林时，一直追随这位领队的小马已经只剩下一半左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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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里并非是什么无主之地，就在他们落脚的山林里同样居住着一些小马。在从领队听说了他们的来意后，村长毫不客气地向他们下达了逐客令。

“这里不欢迎你们，”他直截了当地对领队说，“你们不能把战火引向我们这些无辜的小马。”一些战士还想要解释一番，但面对他们拒不合作的态度，领队最终只得作罢。为了保存力量，他将仅剩的小马们化整为零，分散在树林中以逸待劳。这样的方式或许无法彻底阻止黑影，却也能够为它们带来不少的麻烦。他将用行动告诉黑影，反抗的火焰从未熄灭。

只是，共用一片栖息地难免会让双方生冲突。没过多久，就有村子里的小马向村长反映，称他们家种的果树被一些远道而来的小马偷吃了。由于没有证据，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但这些小摩擦使得双方的隔阂变得越来越深。于这支远征军而言，他们现在的处境就像是腹背受敌一样，最终被黑影占领也只是时间问题。领队想做些事改变现状，但他什么也做不到。

半个月后，黑影军团彻底包围了主战派最后的一点栖息地。为了将他们彻底从森林中铲除，黑影和当地的“原住民”做了交易，帮忙揪出这些叛乱分子就可以不用上交粮食。很快，许多情报便经过口口相传传到了黑影的耳边，还得知了他们的领队现在正藏身在某个山洞里。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负责招降的小马再一次来到洞口附近劝降，“既然投降能够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又何必要带着其他小马在这林子里苟延残喘呢？”领队就在那洞穴身处，此时他的身边已经只剩下几位战士，其他的小马不是被黑影军团杀害，就是主动向对方投了降，正是由于这些叛徒的出卖，他的藏身地点才会暴露。面对对方的劝降，洞穴里的氛围安静得可怕，甚至连心跳声听起来都是急躁刺耳的。有小马用眼神建议领队还是给个答复，但被他拒绝了。理由是，“我绝不会背叛自己的信仰。”

第二天，最后的战斗在魔法大陆最南端的一处洞穴附近生。

主战派最后的领队，带着他仅存的几位战士进行了拼死的战斗。

最终，他们因寡不敌众而壮烈牺牲……

代表反抗的火焰熄灭了，魔法大陆彻底沦为了黑影的地盘。

白昼离去，夜幕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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