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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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冰天雪地（第1页）

安定城内。

一名士兵满面尘灰，跪在地上，正在汇报军情，主帅的位置上坐着一人，身披鹤氅，手持羽扇，正是诸葛亮。

士兵禀报道：“丞相，马谡将军屯兵山上，被魏军张合老贼围困，切断水源，又被火攻，几乎全军覆没。王平将军带兵反复冲杀，方才杀出重围，将马谡将军救出，只是街亭已经丢了。”

堂中鸦雀无声，比夜晚还寂静，过了许久，只听啪嗒一声，诸葛亮的羽扇掉在地上，长叹道：“幼常误我，幼常误我啊……”然后艰难说出两个字：“退军。”街亭既然失守，西北三郡粮道被切断，如不退军，蜀军被魏军截断后路，全军都有来无回。听到这个消息，众将领无不悲愤，北伐形势原本一片大好，若是守住街亭，诸葛亮便可以迅扫平凉州。有了凉州的战马，可以组建一支强大的骑兵部队，长安，将成为蜀汉的囊中之物。

诸葛亮安排众军撤退事宜，又道：“西北三郡人民多愿意归顺，撤军的时候，我等将愿意归汉的人民迁回，以充实汉中的人口。”

会后，长史杨仪对诸葛亮密报道：“丞相，五色石的事情已有些眉目，据密探来报，或与洛水有关。”

“洛水？”诸葛亮眼前一亮，“代我一道密令给蒲元，让他用机甲木鸟通知慕容雪霏与姬如梦，让她们不必随着大军南归，择机去洛水走一趟吧。西结羌族的计划取消，我大军撤退，她们路上切莫泄露行踪，以免被魏军现切断归路。”

杨仪又问：“丞相，准备怎么处置幼常？”

诸葛亮长叹道：“我本想百年之后，将身后事托福给马谡，然而他坏我北伐大业，险些让数万大军葬送在曹贼手中，我若不杀他，恐怕朝中大臣也饶不了他。只可惜我年事已高，怕在有生之年，再难完成先帝遗愿了。”

杨仪叹道：“我大汉地域狭小，人才凋零，丞相若是不弃，我愿意为丞相分忧。”

诸葛亮摆了摆手：“你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杨仪缓缓走了出去，想要再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魏云鸿在天水城中接到了撤军的命令，与蒲元商量相关事宜。魏云鸿道：“我们今番撤走，凉州归途断绝，慕容姑娘怕是有危险。”

蒲元道：“我用木甲鸟分别传信给如梦和雪霏，让她们小心行事。她们久经战阵，但愿这次能够化险为夷。”

魏云鸿转身从兵器架上取下方天戟，道：“我们走吧，去安抚百姓。”

城中的百姓听到消息，大半愿随蜀军前往汉中，少部分不愿意走的，魏云鸿也不勉强。直到太阳渐渐西沉，夜幕升起，两人不觉之间又来到的云影的酒楼。两人下马，都有意要进去瞧瞧，酒楼萧索，并没有顾客，云影正在陪女儿玩耍。

“云影姑娘，明天我们大军就要撤回汉中，你们跟我们一起走吧。”魏云鸿一边往酒楼里面走，一边说话。

云影拉着女儿的小手站起来，笑道：“你们来了，快坐。”

魏云鸿和蒲元摆了摆手；“军情紧急，我们稍后就走，姑娘不必费心。”

云影吩咐女儿沏茶，招呼两人道：“且吃一杯茶，今日一别，不知日后能否再见。”

“你不跟我们走吗？”蒲元疑惑道。

云影摇了摇头，“汉中虽是故乡，却已物是人非。我想守在这里，等他回来，只要留在这里，总还有个念想。若能夫妻团聚，我们便一同回去。”

“既是如此，姑娘多加保重，愿我们后悔有期。”魏云鸿将茶水一饮而尽，放下茶杯，向云影抱拳道。

云影起身对二人作揖，道：“既然有军务在身，我便不多留二位了，前番相救之恩，小女子自当铭记在心。兵荒马乱，愿恩公前路保重。”

魏云鸿和蒲元出门之后，各自分头去了。

山谷之内。

北地冰封，千里茫茫，漫天飞雪停了，在阳光的映照下，雪地一片光亮。两边的山峰连绵不绝，总也望不到尽头。

这时西北边陲，正值严寒时节，草木稀疏，马无草，人无粮。五人虽然暂停了争斗，双方却是各怀戒心。姬如梦眼见自己的战马倒毙，便与慕容雪霏和司空凡二人分食马肉充饥。

夏侯莹闻到烤肉的焦香，眼馋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她身旁的大汉从包裹中取出粮食，道：“主人，我尚有些干粮，请先用来充饥，待我寻些野味来烧烤。”

夏侯莹嘉许地点了点头：“你的忠心，我都记住了，你先同我一起吃些充饥。”

那大汉是兄弟二人，原本祖上是汉人，汉末之时，汉人与羌人杂居，两人有部分羌人血统。

前些年塞外饥荒，两兄弟险些饿死，被夏侯家收留，养为家奴。所以夏侯莹一直称呼他们为羌奴，两兄弟不以为意，为报救命之恩，一直追随夏侯莹左右，保护她的安全。被雪崩隔在外面的是弟弟龙翔，而进来的是哥哥龙飞。

龙飞摇了摇头：“我不饿。”

夏侯莹厉声道：“叫你吃你就吃，连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龙飞忙道：“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