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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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这一对俊男美女，男才女貌如同天作之合，苏言见了，心头又酸又涩。他扯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还故作正常反应，握右拳捶打季常肩膀。“好你个小子！约校花出来，也不跟我说声！”

季常哈哈一笑。“这不是给你个惊喜么……别乱想啊，韩梦莎是对这个讲座有兴趣，正好我这边拿到三个位子，就让你们一起来了。”

苏言脸上笑呵呵，“那你得给我介绍介绍，我要在美女面前留个好印象啊。”

不等季常开口，生性开朗的韩梦莎就自己主动了。她笑起来右脸酒窝颇为明显，左边就没大有了。看上去更显得娇俏可爱。一只右手白白净净的，很是大方伸出。“我是韩梦莎，你是季常的朋友吧？很高兴认识你。”

“我是苏言。”苏言笑哈哈开着玩笑。“我应该早对季常严刑逼供的啊，认识校花居然不告诉我。”

韩梦莎笑。“我还听说季常认识设计系的才子，还在想是哪一位这么大名声，原来是苏言，早有耳闻，我才是该早早认识你的人呢。”

是个让人很有好感的女孩子啊。记忆中的事情已经全然改变了，也许是苏言重生的蝴蝶起了荡漾水波。这才是大一，季常就与韩梦莎认识了，看起来还算熟悉，能说上话。

只是，不知道韩梦莎现在，有没有喜欢季常。

。

苏言略微走在后面，看着般配的两个人。那些日子，那三个月，他们是不是也就这样进进出出，被人称羡？是不是也就这样谈笑晏晏，欢声笑语？是不是也就这样让他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苏言不知道，苏言什么都不知道。他活了几十年，在一朝被所有揭示的真相打击到崩溃，他重生，可他真的重生了吗？他反反复复问着自己这个问题，他迫切需要有个人能听听他的心事，或者开导开导他。他茫然攥紧了口袋里的手机，他无措坐在后一排的座位上，看着季常对韩梦莎轻声细语的讲解。

他狠狠咬住自己下唇，疼痛才让他清醒了些。教室里坐满了人，无人注意到他的异常。讲台上教授还在兴头上讲，他霍然站起身，招呼也未打，匆忙奔出去。

他需要和谁说说话，是谁也好，是谁也好。他一步都没走出来，还更感觉到苦闷。他一直跑到操场角落才停下来。这是晚上了，周围四下无人，只有偶然经过的一对对情侣。他恍惚抬头，看见的是熟悉的那棵梧桐树。

这是一棵百年老树，所以十年的光阴里，它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此时快要秋天，树上仍然枝繁叶茂。这一幕一样的情景让苏言情不自禁走到树下，伸手悄然抚摸粗糙树干。

梧桐，梧桐，吾宁与你同。苏言定定站在树下，拨通了祁司远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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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立即的，电话就接通了。

苏言诧异，试探着喂了一声。那边是祁司远疲惫的声线。“我正想给你打电话。”

“嗯？你先说。”

祁司远似乎特别累，实际上也的确如此，他这几天差不多不眠不休，再怎么精力旺盛和绝大耐心，也快要把他逼迫到极致。他好不容易缓口气想起苏言，要给他打个电话问一下最近情况，同时也舒缓一下心底的小情绪。而苏言也恰好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让他又惊又喜。

苏言应该是有事找他，以他对他的了解，苏言现在只当他是谈得来的朋友与合伙人，涉及到私人方面，他们并没有谈得很多。关系密切的过程总是循序渐进的，他还有时间，也并不着急。

苏言安静的等着祁司远说话，祁司远转了转念头，终于下了决定。“后天我回z国，与佐治一起。”

苏言一愣。“好的，需要做什么准备吗？”他暗自揣度，会不会需要联系医院？但是以事实而论，这时候的医药水平自然是国的不错。他想起祁司远曾经说过的佐治三十岁的约定，猜想或许停留时间不会太长。

“不需要，他不会呆很长时间。”祁司远果然这样说了，又停顿一下。“你那边怎么样？”

“我这边……”苏言欲言又止，他纷乱的情绪被打断了这么下，便没有那么强烈了。他犹疑着该说些什么，又收敛了思绪，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这边一切都好，等你回来我们再详谈。”

。

他挂上电话，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苏言转身，看见季常小跑着从远处由远及近。

那姿态，与十年前苏言在梧桐树下等待，他赴约来时一模一样。待得走进了，季常还会笑起来，笑着说你又早到了。

“我没有早到，”苏言情不自禁自言自语。“我只是又回来了。”

手指触摸到树干粗糙的树皮，他忍不住抓住了用力，差点要把那一块彻底掀开揪下。季常走进，问他：“怎么先出来了？”

苏言不回答他的话，反而不答反问：“季常，你喜欢韩梦莎吗？”

季常站在他面前，操场边的昏暗灯光与婆娑树影摇曳徘徊。他手抄在裤子口袋里，略略侧头，有些迷惑不解的看着苏言，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问了这个问题。

初步长成的男人相貌英俊，乍一看有一种挺拔的风姿——无人想到他的内里如何。而下一秒他很快反应过来，脸上的习惯性的笑容。“校花嘛，你懂的。”

我不懂。苏言这样在心底说。不懂他天真的十年，不懂他深爱的十年，他不懂季常，什么都不懂。他鼻头微酸仰起头看着梧桐树的树冠。“季常，我不懂。”

季常的笑容呆滞了下，又恢复。“大家都是男的，有什么不懂的？”他调笑似的反问：“难道你不喜欢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