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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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耗尽（第2页）

可是有一天早上跑步回来，现抽屉里的硬币都没有了，被偷了，也找不到人，当时内心是很慌乱的，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几百个一元钱硬币也是一笔不少的数目。我没跟篮球说，我开始从我的生活费里省钱换成硬币，跟篮球一起攒。这个过程就好像我跟他一起养育一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孩子。

时间长了脚，一天一天向前迈着。我很羞涩，始终不敢主动去找篮球，哪怕我刻意营造的偶遇，也只是冲他微笑一下马上就扭过头去。为了和篮球偶遇，我每节课都去上厕所，吃完晚饭去操场散步，抢着去食堂买饭，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和篮球相遇的机会。

6月踏着步伐匆匆向我们走来，高考后，我们仍然没有迈出那一步。

我不敢把给篮球攒的硬币亲自交给他，我让篮球哥们替我转交了。这三年来，篮球身边的哥们，我身边的姐妹，我们彼此的关系都很好，而且我姐妹跟他哥们在一起了。篮球哥们接过硬币盒子问我里边有没有放情书，我说想什么呢，当然没有。他哥们说你怎么不放，再不说就没机会了，我笑了笑就走了，心里一片失落。

当天晚上，篮球哥们给我短信，说“我说让你写情书你不写，我当时给篮球硬币的时候，说里边有你写的情书，他立马打开盒子很认真地在找，但是没找到”。看完我就后悔了，我为什么不勇敢一点。

毕业了，我们各自闲在家里，太无聊了，我找了个兼职。我听篮球哥们说他眼睛做近视手术了，我们说一起去篮球家看他，我答应了。第二天我请了假，早早的收拾好骑着电动车过去找他们汇合。可能因为我全程太紧张了，走到路口不小心撞到了一个骑三轮车的老头儿，把我吓坏了。我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冷静了一下，我跟篮球哥们说了一声我去不了了，然后给我妈妈打电话。对面老头儿把他的几个孩子全叫过来了，好几个人围着我，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委屈，但是我没有哭。就这样，我错过了跟篮球见面的机会。如果篮球爸妈当时见过我，对我们以后相处的态度，会不会有所不同。

我晚上给篮球打了电话，简单说了几句，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了，跟在学校不一样了，篮球好像也没有什么要跟我分享。

时间匆匆来到了报大学志愿的一天。我问篮球报的哪的大学，他说沧州。我很想跟篮球报同一所学校，但是我想这会不会太明显了，大家都会知道我是为了他去的沧州，多没面子啊。于是我把篮球报的那所学校改为了第三志愿，没有跟他一起上大学，我去了承德。多年后我想如果我跟篮球在一所学校，我们以后的路会不会走的顺利一点。

2o11年9月，我们都上大学了。空气很苦，路程很长，我拉着箱子，去了一个没有篮球的地方。承德的天空很蓝，云朵很白，我想象着他那里的空气，是不是像承德一样干净，他那里的天空，是不是像承德一样湛蓝，他那里的温度，是不是像承德一样清冷。可是，承德没有他，沧州没有我，我们没有仰望同一片天空，没有呼吸同一方空气。我以为我会认识不同的人，然后恋爱，忘了他，可是，没有。步入大学，一切都是新奇的，见的人越多，越觉得自己默默无闻，本就是不爱张扬的性格，就一直做好自己的事情。

篮球也顺利入学了，走到大学后我们都换了手机号，我除了跟篮球加着qq号，没有别的联系方式。我在qq上找篮球哥们要了他的手机号。冬天篮球的生日，我给他打了电话，祝他生日快乐，彼此说了说大学的事。从那以后，我们会时不时打电话聊天，保持在一周一次。篮球跟我说学校有女生喜欢他，他拒绝了。问有没有人喜欢我，我说有，我也拒绝了。

2o11年尾，寒假期间我们高中聚会，到场的都是我们当时关系比较好的一些人。在饭桌上我们没有说话，但是在桌子底下偷偷短信，完短信都会看着对方笑，别人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们就很开心。

整个寒假我们见面并不多，电话短信也没有在学校多，可能在家里有人陪着玩吧，我开始盼着开学。

2o12年，新年新气象，我们都以全新的面貌回到了大学。3月份，我重新写了日记。高中的时候我就喜欢写日记，写的也都是关于篮球的，高中毕业的时候我以为我跟篮球的缘分到此为止了，就把日记烧了，篮球知道我写日记，但是不知道我写的日记是关注他的。这次我重新开始写，从2o12年3月8号至今，写了十几本，本本都是关于他。我也准备跟篮球表白。我用塑料管折星星。我每天只要有时间就坐在床上折啊折，管子扎的手都肿了，就这样我也很开心，每天折每天数，整整1111个，寓意就是一生一世只爱他一个人，你看，那个时候我都有这个念头了。我叠了4个多月。那个时候，我每天都期待篮球给我打电话，碰到好吃的好玩的就会想我们以后有没有机会一起去承德，我要带他吃带他玩。如果说之前对他的爱意是小草刚出的嫩芽，那么现在就已经像大树在我心里扎根了。

暑假到了，我带着给篮球买的承德特产，带着他爱吃的糖，带着一瓶五颜六色的星星，星星罐里有我写的情书回了家，7月21日，我把这些东西交给了他，连同我的心。

我是下午两点多给的篮球，整个下午我都魂不守舍，战战兢兢，好像砧板上待宰的羔羊，等待着篮球最终的宣判。晚上八点多，我看到我的qq对话框闪动着篮球的头像，我知道宣判来了。篮球说，我们还是做朋友吧。第一次跟人表白就被拒绝了，我没问原因，只回了一个好。

但是这次拒绝并没有打倒我，我们真的像朋友一样相处，我偶尔会给篮球打电话短信，篮球也会给我打，我时不时会开玩笑说今天是我给他表白的第多少天，他有的时候也会劝我，如果大学有合适的就尝试着谈一次恋爱，别把时间都耗在他身上。我说我不，篮球就笑笑不说话了。

再开学又到9月份了，可恶的夏天过去了，篮球讨厌夏天，夏天仿佛是魔咒，每个夏天我们都会有或多或少的矛盾。开学了，我们又回到没有彼此的城市。我过我的日子，他有他的生活，我们还是经常打电话，我幻想着这样下午篮球也许会被我慢慢打动，会习惯我在他身边，会离不开我。

就这样，我以朋友的身份又陪了篮球一年。他在学校里除了上课就是睡觉打游戏，过的单调又充实。

2o13年暑假，我们共同的朋友给篮球打电话，说了我们的事情，意思就是如果不想跟我在一起就不要再联系我了，这样对我不公平。一天晚上，篮球又跟我说清楚了，这次比上次拒绝我心里更难受，我去烫了头，去购物，去唱歌，去喝酒，那是我第一次喝酒，为了泄。我自己坐在公交车上，没人理我，没人认识我，我只有在这个时候可以把心情写在脸上，回到家，看到亲人朋友，我就得强颜欢笑，很累。

夏天又在指缝中痛苦的划过，回到学校，宿舍好多人的感情都出现了问题，我感觉瞬间长大了，成熟了，都说一段失败的感情会加成长，原来是真的。回到学校心情好多了，因为有人陪伴，有事做，生活好像恢复了原来的轨迹，我带着这种心情去完成学校的顶岗实习，已经习惯了没有篮球的日子，白天工作，晚上写日记，看电视，就这样过了三个月，我们时隔最长一次没有联系，我觉得我放下了。那天唯一一次没有带手机，下午下班回到宿舍，感觉有人会联系我，一看，是篮球的短信，他说梦到我了。我的心跳像漏了一拍，假装镇定的给篮球回了短信，我知道篮球会趁机给我打电话，果不其然。然后篮球又时不时给我短信，打电话，我装作不在意。

实习就这样结束了，我回到学校，整个人就像飘在空中，空气中都洋溢着幸福的味道，感觉脱离苦海了。当天晚上十二点多，听到有电话进来，我感觉是他。九月的晚上，在承德已经很冷了。我怕打扰舍友睡觉，跑到厕所跟篮球打电话，冻的我打哆嗦，篮球第一次说话有些深情，他问我如果我们在一起了会怎样，我说不知道。他开始跟我讲他跟前女友的故事，我心疼他的付出，为他感到不值，又幻想着有一天他会不会也这么对我，那我一定不会让他输。

就这样不温不火的联系着。冬天来了，放假的日子不远了。

有一天我正在洗衣服，接到篮球的电话，问我要不要出来玩，说他跟他哥们准备自己在家做饭聚餐，我说我还没放假。我当时很懊恼，篮球好不容易主动约我一次，为什么我不放假。

2o13年农历腊月二十七，同学结婚，聚会推到了二十八，我们见面了，这一年，我改变了不少，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心，我过誓，这一年，要让篮球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我。在吃饭的时候相互调侃了几句，没有其他感觉，我放下了吧，没有尴尬，没有波澜。吃完饭各自散了，我也想回家，但是同学死活不让我，拉着我去唱歌，我姐妹陪我一起去的，就我们两个女生，都是男生。外面的天气干冷干冷的，可是感觉不到，因为心里热情满满。认识第五年，第一次听到篮球唱歌，唱的《东风破》，他问我怎么样，我说还不错，是真的还不错。篮球说想送我回家，想跟我说说话，我说好。

这是改变我们的聚会，我跟篮球先把他哥们送回家，回来的时候篮球把车开到一个偏僻的路边，只有我们两个，气氛很暧昧，我们第一次这么单独相处。篮球说这段时间，他想到我以后要跟别人相亲，结婚，就难过的受不了；他说我写的日记什么时候让他看看；他说他很少依赖别人，但是很依赖我；他说他很紧张，心跳加；我看到他不敢看我，还微微的出汗，我也没有看他。他这是开始喜欢我了吗？时间过的真快，天快黑了，外面能看到熙熙攘攘的车辆，还有萧条的树杈。我说该走了，篮球顿了一下，我就感觉有一张脸凑过来，伴着淡淡的酒味，篮球吻我了，我的初吻。我想把他推开，但是身体像，软软的，动弹不得，天空好像在转，脑袋嗡嗡作响，第一次觉得酒味也很好闻。我问篮球，我们这样是不是在一起了，他没有回答，只是加深那个吻。回家的路上，我心不在焉，脑海中全是篮球的脸凑过来那一刹那。整个晚上没睡好，连做梦也是那一刹那，只要想到，就像触电一样。我这么努力整理好的心情就这样被他打乱了，彻底打乱了。

第二天下午篮球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我说在家，他说要来找我，我满心欢喜的跑去见他。篮球开车带我溜达一圈，把车停在了路边。马上过年了，人们都忙着在家准备，街上没什么人。一路上我们两个也没怎么说话。刚停好车，他就扭过来抱住我吻我，我生涩的回应着，主动环住了他的脖子。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放开了我。我低着头满脸通红，不敢看他，他也沉默不语，静坐了一会儿就送我回家了。

我们即像情侣又不像，我搞不懂是什么关系。

2o14年3月开学，大三下学期了，过了年没去学校，直接去石家庄实习三个月，之前我想让篮球去承德找我玩，他说不去，我问原因，他说不敢。我很纳闷这有什么不敢的。实习这段时间，我想去沧州看他，他也不让我去。这三个月，篮球时而热情，时而冷漠，有时还会被前女友左右情绪。我知道篮球是个很痴情的人，总是走不出上一段情伤，我可以给他时间。为了他，我哭过笑过闹过，有悲伤有喜悦，五味杂陈，但是篮球从没有说过他爱我。

五一放假回家，我实习结束。一天凌晨两点半，我听到电话响了，除了篮球，没人会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我接了篮球的电话，他说他刚喝完酒，问我在哪，我说在家。篮球说他要来找我，我问他这么晚了确定要来？他说马上到。我偷偷的开门出去，看见篮球正站在车门口，高高的个子，看我过来了，开门坐到了车后座，我也坐了上去。刚关上车门，他就抱住我吻我，很用力，想要把我揉进他的怀抱。单纯的我并没有想过他想干什么，其实他也没干什么。我就是在想，篮球爱不爱我。

很快篮球回学校了，我开始在家里工作，我们的关系有了微微的变化，篮球会说甜言蜜语了。我依然记得篮球第一次说想我时的心情。他喝了酒，说很想我，我心里像是开了花，能听见幸福的声音，我就想，会这样一直幸福下去吧。

7月，毕业了，我回到久违的学校去拿毕业证，参加毕业典礼。一切都那么熟悉，那么亲切，每个人从里到外都散着成熟，承德的夏天安静又从容。我回到学校第一件事，就是给篮球买了很多特产邮到他学校，因为毕业以后我就没机会给他买了。事先我并没有告诉篮球，他收到以后，告诉我，说我触动了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他感动了。篮球说如果有以后，他让我欺负他，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说到做到。我也感动了，我知道，我付出的没有白费。

夏天是我一直讨厌的季节。因为篮球。2o14年的夏天又到了，篮球放假回家，前两天还好好的，后来就不联系我了，我给篮球打电话他语气也不对。每次都是这样，他情绪不对了也不跟我说，心里有其他想法也不跟我说，就冷着我。我气到哭，挂了电话。我一直觉得我不会哭，但是因为篮球，哭了无数次，他全都不知道。给篮球短信，他说话很伤人，就这样，这段感情又无疾而终了。一次比一次伤心，每个夏天的味道都很苦，太阳烤的柏油马路散着浓浓的难闻的气味，突然感觉，夏天如此讨厌，如果没有夏天，那该多好。

篮球上学，我上班，没有交集。篮球开学回到学校，依然如此。一个多月后的一天，晚上睡觉前，刚拿起手机，看到篮球来的qq消息，然后让我等他电话。篮球喝酒了，告诉我这一个多月在他身上生的事情，还有别人给他介绍的对象，篮球说那个女生很主动，但是他什么都没做，连手都没牵过。碍于朋友的面子，篮球请那个女生吃了饭，后来不咸不淡的聊了几天，篮球不想继续了，就不回那个女生的短信了。那个女生动篮球身边所有的人联系篮球，篮球说他很累，说他很想我，问我是不是对他已经没感觉了，篮球说他是不是不该给我打这个电话。我实话告诉篮球，我即使还喜欢他，想他想到疯，我都不会告诉他，因为没用。